二人不时派人去城上探听动静。
一方面斥令属员保持平静,不成自乱阵脚;另一方面派人将同为京官,亦同在淮安任事的工部清江提举司主事宋庆接了过来。
宋庆这时哪有半点主张,还不是王允端说甚么就是甚么,当下就跟在王的前面向漕运衙门奔去。
“贼人已到那边!”
清江提举司便是卖力清江闸督造运船的。主事三年一任,本年是宋庆最后一任,他却不想回京,启事自是不需多说。
“这可如何是好!”
“甚么,贼人攻进城了!”
话音刚落,衙门内里就传来了叛军的喊杀声。一帮吏员都是手无缚鸡之辈,陡遭此变故那里还能沉得住气,一个个惊骇欲绝,有几个已经换了衣服筹办逃了。
等一行人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总算是能瞧见不远处的漕运衙门了,但仿佛漕运衙门已叫贼人占了!
王允端尚还能平静,但吏员说贼人蜂涌进城,到处都是贼人喊杀声,底子不知到了那边。
王允端还是有主意的,深知如他们这般六七品小官于乱事中赶上贼人,几无活命能够。
几本酒下肚,二位主事也是指导江山起来,对那叛军秘闻各自猜想,又说若他们主持城防,当如何如何的。
“之白兄,这可如何是好噢!”宋庆骇得面无人色。
现任漕运理刑主事的王允端是崇祯八年的进士,自叛军攻城以来便在衙门躲着。
也是叫叛军围城吓得没了主张的宋庆赶到王允端这里,见王允端并不惶恐,遂才稍稍心定。
北边不就有很多官员降了李闯他们吗!
特别下午叛军退平常平仓后,王允端还特地叫人弄来酒菜和宋庆小饮了几酌。
“之白兄悲天悯人,只现在贼人势大,部院那边必是先保淮安,再作计算了。”
并且白日守城的闽军不是打得很不错,接连击退叛军几次攻城么,如何一到夜里就不可了呢!
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大群身穿官兵服饰,臂上一样缠有红布,手中却持着大刀的壮汉们!
王允端轻叹一声,如此便苦了这淮安四周的百姓。
几次探听的成果都还算好,叛军阵容虽大,多次攻城却不果,平白折损数百人。
究竟上也确是如此。
一来可得部院标下营兵庇护;
凡是涉漕案件,不管是淮安知府还是淮扬巡抚衙门,乃至是漕运衙门都无权过问,一概由漕运理刑主事措置,故而这理刑主事虽只六品官,但在涉漕案件措置上却具极大权力。
成果,再次去探听动静的吏员半道就镇静返来报讯,说是城破了。
二来就算被贼人围困,只要路部院愿降,他们这帮小官一样也能活命。
本能的,王允端偷偷从墙角处探头朝漕运大门前望去,这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