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宽进院对小内侍吼道:“还不快去拿桶打井水。”
“皇爷,太子爷说河套的光复刚起了个头,他还不能返来。”
戴义赶紧制止他的话头:“公私有话对皇爷说去。哎,听我一句劝,别和太子爷硬来。太子爷和皇爷生长的环境天壤之别。太子爷从小被捧在掌心,从不需求担忧丢性命,也不需求看人眼色度日。太子爷的性子可没皇爷好。”
“皇爷,您叮咛的事老奴已包办好。”
“竹楼办事朕是放心的。但朕不放心照儿!臭小子被人一激就怒。江南贩子断了他的货,他就把日本的动静弄得人尽皆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出一口气。”弘治帝点头感喟,“给照儿找点事情做。把他困在云中城,绝对不准去草原,也不准前去大宁。”
小内侍仓猝跑出去。您老来此打水不带桶,凶他干吗。不对啊,小内侍挠挠后脑勺,李阁老也没带桶。陈公公让他拿桶,是拿1个还是2个?
戴义提着一篮子荔枝扣响传心殿的大门。传心殿位于文华殿东侧,是专门祭奠孔子的跨院。太子离宫后,文华殿除了卖力打扫的内侍极少有人来。
弘治帝敲着桌子说:“会试舞弊案到体味决的时候,早日告终。照儿赏识唐寅的才调,把唐寅送去河套。程敏政……还是留京吧。等马文升回朝,朕会让屠滽和徐琼致仕。马文升调任吏部尚书、刘大夏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由傅瀚出任。”
“李阁老可别吃味,您的那篮由陈公公卖力送到。陈公公,难不成您贪墨了?”戴义慢声细语地问陈宽。
弘治帝对儿子也是操醉了心。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处横冲直撞,当爹的只能跟在背面补洞。既怕他伤着,也怕他一条道走到黑。
等照儿返来要好好念叨念叨,必然要让他改掉暴躁的脾气。治大国若烹小鲜,千万急不得的。有些事要等机会,有些事要提早布局。
说完后,他一眨不眨地察看戴义的神采。
戴义淡淡一笑:“天热令人轻易暴躁,加上朝臣和藩王都不消停,比来皇爷不免火气会大些。我们最首要的职责是尽忠皇爷,别的小事有点不对无关紧急。”
李东阳敛声屏气地谛视戴义,不敢信赖这位东厂头子会等闲放过他。
“陈宽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不过这事也是照儿的错。照儿做事太心急,为了搭起熟行厂架子,把二十四局抽调一空。熟行厂的人为和福利定的很高,让陈宽如何办理宫里的其别人。获咎陈宽不算,掌控有腾骧四卫兵权的宁瑾获咎的够呛。还大张旗鼓给你送名琴,也不怕朕猜忌。”
陈宽追出去,低声问戴义,“竹楼何意?”
“公公应当问皇爷何意。”戴义朝乾清宫的方向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