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看了那份供词的时候，倒是产生在建文四年六月十七，也就是燕军攻入都城的三天前。

秦遥闻言也微微点头，眼中冷意稍退，“这也没甚么奇特的，当年朝中也不乏文武官员跟朱棣暗通款曲，也没获得甚么好了局——曹国公李景隆都曾经当阵献城呢，朱棣当时也大加封赏，过了没多久就剥夺爵位抄家囚禁，活活把他折腾死了。”

他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看向小古的眼神，更加显得锋利，“没想到，你父亲胡闰，才是真正寡廉鲜耻的告发者！”

秦遥目若朗星，闪着清冷而激愤的光芒，看向小古的眼神却垂垂温和下来，“我也晓得，你跟你爹不靠近，他的事，你半多是不晓得的。”

小古不假思考的答道，随即又问，“为何一见面就要如许对我？”

冰冷的锋芒刺得她眼睛发痛，她只感觉眼这一幕好像恶梦普通。

照理说，胡闰待她们母女如此狠心，小古不该对他的笔迹如此熟谙，但世上的爱恨情仇，常常却不是能以常理来论的——小古母亲直到过世前，最收藏的一只盒子里，就有胡闰亲笔所签的婚书。

明显晓得，害死堂兄和族亲的那人，就是她的生身之父……这般的血海深仇，明显不该再对她庇护体贴，心中那道弦，倒是莫名的痛了起来。rs

“这……如何会是如此！”

这如何能够？！

她是病了？还是受伤了？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我有一名堂兄和两位族叔，都是插手了齐眉山的决斗，最后没能活着返来，连尸都城找不到。”

他就那样凝睇着她，好似要看破她内心最深处的一点一滴，而小古又是震惊又是气愤悲伤，更多的倒是满心迷惑——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整整一刻，秦遥终究开口道：“你眼神里尽是清澈安然。”

小古又详细看了那份供词：审判持续了两天，到最后定论签书画押时候，倒是大师都笔划草率心不在焉——此时燕军即将攻破都城，局势倾颓之下民气涣散，也没甚么人情愿再持续审下去了。

事出俄然，小古没有任何防备，直到雪刃及颈，她都不敢信赖面前的统统!

“你父亲暗中出售军情，让无数将士冤死，最后却反遭朱棣伤害，落得如此了局，也是罪有应得！”

贰心中格登一声，没有问出声，倒是盯着她看个不断。

那陈腐发黄的纸张，是衙门里书办记录的密审供词，最后署名画押的恰是胡闰本人。

小古暴露一道清渺苦笑，“别说是他的事，就连他本人，我也一共见过三五回罢了。”

并且次次都是冷言喝斥，明显是红笺欺负唾骂她们母女，在他的偏疼成见下，却老是她生性恶劣不守端方，和她娘一样，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