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朝以来迨自崇祯朝毁灭,大明朝政倾颓很大启事就是党争之祸,多少该办的事情,就是因为牵涉上了党争而烧毁,多少不该做的,也都是因为党争而祸国殃民,陈邦彦虽是一介生员,没有宦海的经历,倒是个明白人。就这一点,比那些个东林大臣就强多了去了。
陈邦彦抬头北望半晌,摇了点头,轻叹了声道:“烈皇在时,北有东虏几次叩关,西有李闯残虐陕甘,国朝危难之际,朝中衮衮诸公不但没有同心合力,共渡难关,反倒承接党同伐异恶习,国难之时如同承平无事之时,相互结党攻讦不休,终至北都沦亡,烈皇煤山就义,甲申之祸与其说是流寇所为,不如说毁于党争。”
陈邦彦听完大摇其头,道:“党争由来已久,好处牵涉甚广,岂是警告所能劝止的?”
固然陈邦彦之前只是一介布衣,但暗中却非常体贴朝政,有着拳拳的报国之心,以是对朝政大事了如指掌。
“好!好!好!”
陈邦彦忸捏道:“门生有主张二无主张,让陛下见笑了。”
明末的贩子占有了当时国度的大部分财产,纳点商税本来就是该当的,让贩子哭,总好过让农夫哭。
陈邦彦不答反问道:“陛下觉得该如何呢?”
很久以后,他深吸了口气,道:“前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依先生之见,我大明如何才气复兴?”
“那里那里,先生所言深合朕心。”
三百年来我朝一向重农税,轻商税,国初时还好,只是到了现在丁口滋长浩繁,地步却大多被勋贵大臣们坦白蚕食了,百姓落空地盘便只能沦为流民,朝廷农税也跟着日渐干枯,却又碍于祖制没法通过商税获得弥补。再碰到天不逢时,奖惩以水涝水灾,天然民变四起,国事腐败不堪。
反观国朝,江南大士绅无不财产遍及,富甲一方,而朝廷却几近收不到一丝一毫的商税。”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道:“崇祯十三年门生从邪报上得知,南直隶仅收到茶税六两,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两宋时,海贸发财,朝廷年收市舶税千万贯。国朝呢,泉州一带的海贸一样发财,每年的市舶税却只要四万两!
“门生一番浪言,让陛下见笑了。”
如许的人才不重用,才有谁可用?
“消弭党争,话是不错,敢问先生,朕该如何做才气消弭党争呢?”
朱由桦听完并不如何对劲:“制止党争提及来轻易,只怕实施起来就难了。”
回身,他走到陈邦彦跟前,执起其手,大声道:“贤卿,你公然没有孤负朕的希冀,此番问对,不输于昔年诸葛武侯之隆中对,朕有你帮手,何愁大明不兴?”
对陈邦彦,朱由桦现在内心充满了好感,他刚才一番针对大明根结的精炼谈吐,和朱由桦宿世的熟谙所差无几,他顿时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