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梦更患得患失之间,左良玉的亲信牙将翻开帐帘,对他说道:“小侯爷,快进帐吧,大帅有话要和你说。”
那九江城实在太难啃了,完整的城防,锋利的火炮,火枪,悍不畏死的守军,无不显现着这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坚城,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当初刚出师时的意气风发了,有的只是无尽的忧愁,乃至,乃至另有一丝丝对当初莽撞行动的烦恼和懊悔!
标兵禀道:“据小的猜测,当有水陆雄师不下四万,此中不乏靖南侯的兵马,雄师由新皇统带,御驾亲征而来。”
“回小侯爷,大帅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因为病根在那些旧伤上,元气丧失严峻,以是想要短时候内病愈是不大能够的,只能用药渐渐保养,如果表情平畅,也答应以好的快一些。
“大帅,有告急军情!”
“谢小侯爷!”
“有劳先生了,下去领赏吧。”
“咳咳……”左良玉又咳了几声,听闻此言,非常欣喜,脸上终究有了些赤色。
见父亲咳嗽,左梦庚忙近其身边,抚着他的背道:“儿信赖父亲的霸业会成的,清君侧,诛奸臣,将来定会青史留名!帐外还稀有万雄师在,他们一日离不得父亲,还往父亲保重身材,必然要挺住啊!”
中军大帐内,正烧着几个通红的炉火,一股暖和劈面而来。
听闻父亲暂无性命之忧,左梦庚大喊了口气,自从父亲阵前吐血,攻城得胜撤兵后,这几日里,左梦庚一向提心吊胆,内心患得患失,非常焦灼。
“儿子不消坐了,父切身子好些了么,可有那里不舒畅?”
左梦庚走到床榻旁,恭敬的回道。
天灰蒙蒙的,暴风囊括着阴云,离虎帐不远处的江面上阵阵袭来的北风夹着水汽,让虎帐内的左部士卒们寒意倍增,抖了抖身子,不由搂得更紧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多次攻城得胜,临了又遭城内的火炮暗害,铁骑追击,雄师士气非常低迷,军中牢骚陡生,要不是父亲秉兵日久,威权深切军心,军士畏敬,说不得就有乱兵肇事了。
“痴儿,人固有一死,有何惧哉!为父自束发以来,交战疆场数十年,大小百余战,存亡早已看开了,只恐入土之前,咳咳,霸业未成,空留余恨!”左良玉说到这里,虎目微湿,很有些豪杰迟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