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亲眼所见,赵祯恐怕还向来都不晓得,他的臣卿们对于要做他的红媒月老之事会有如此热中之情。
想来官家心中也是颇多疑虑:从甚么时候开端,母后的人和他的人竟然空前分歧,齐齐存眷起他将来的枕边人?
“阎文应。”赵祯叫人的声音带了一丝别样的沙哑,沉沉悦悦,仿似梦里缠绵呢喃犹在。
玉枕倒影青丝,她的发与他痴痴缠缠,直延绵至榻边。暗香袭袭,他已看不清她魅色潋滟的端倪,只如被无端旖旎勾引勾引,小意非常地垂首深埋于她的颈窝,如揽珍宝般亲吻她的靥颊。一刹时,心头耳畔气味微乱。他只觉身躯紧绷,与她相贴处热意如酥。
他这一派的忠臣们,想来能够放心了。
好一会儿,他才自潮热薄衾中慵然迟缓地坐起家,深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中那番活色生香勘勘压下。
阎文应微微一怔,随即也未几言,号召上两名宫人,径直赶去崇政殿。
他派人放出的风声,没有流露一丝他欲立郭氏为后的设法。
也不知他二人在殿内说了些甚么,一贯暖和仁雅的官家竟然陡地拔高了音量,隐含怒意地提示张相国道:“爱卿,何报酬后,此乃朕之家事。”
这是他深思时惯有的行动。
女子的手和顺如掬初雪,缓缓抚过他的肩颈,背脊,腰间。
赵祯抬起手,将帷幔悠然翻开:“备汤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