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虽有反意，然心性脆弱，只怕是有这贼心，却无贼胆。陛下大可不必为其烦忧。”

今上得知此事，特下诏慰勉，又亲择内侍监得力葬仪四名，验身官（与仵作差未几的职责，只是名号好听些）二名，亲为如夫人敛仪。更厚赏金银，以示亲厚。

“陛下乃当世大智，又何必明知故问？那宇文明及心心念念的，唯只孝恭公主一人。固然有公主再三交代，让他务必莫要与那唐国公二公子李世民难堪。可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有这般气度，能容得下本身的情敌呢？”

“总有五分像。”

“倒是没有。”宇文明及施礼道：“依臣之所观，高士廉固然对张氏不满，却更像是因为这张氏害死婉珠夫人一事而起火。”

那张脸，鲜明便是方才杨广未至凤台时，在杨广身边沉眠的阿谁侍婢。

大业九年正月末夜，高公府突传恶耗，如夫人张氏，因为白天异相怪马所惊，一夕之间，竟突犯心悸旧疾而亡。高公与夫人鲜于氏哀思不已，又念及张氏虽适于高府多年未有子嗣，却和睦仁谦，因而便在旁支一脉中，寻得一女高莹儿，入了张氏嗣，以奉孝女。

一面说，一面已将唇贴至此女颈间。

宇文明及仓猝跪下赔罪：“臣不敢。陛下圣明，那张氏乃是陛下得力之人，马匹更是由她亲引而入高府，更是再不会受其所惊。”

杨广长舒口气：“如许便好。对了，史世令呢？难不成，他真的逃了？”

本来，这大氅当中，竟是一个声音婉丽的女子。

“宇文明及对唐国公府之事，只要火上浇油之心，却无雪中送炭之意。”

高氏一族，无不感激涕零。与高氏亲厚之长孙氏，唐国公李氏，亦纷繁上书，感天子恩，谢今上德。

杨广俄然惊醒，汗流浃背。忽见珠帘外黑影沉沉，似是有人，轻喝：“谁？”

“臣遵旨！”

“陛下，那张氏入府以后，便对此女当年曾受陛下看重一事耿耿于怀。几番动手，终究惹得此女留下二子以后，落水受寒，终究体虚而亡。据那张氏贴身侍婢所言，婉珠临终前几日，曾于无人处拉住了张氏，欲二人同归于尽。张氏本故意悸旧疾，固然婉珠当时已然身虚体弱，未曾如愿，却也将张氏惊得大病一场，足足一年未曾出过房门。厥后。这张氏便落下了个芥蒂。凡是身边有唤婉、珠二字的，便十足都要给赶了出去。巧的是，那夜她所见的厨下女，不但与那婉珠同名同音分歧字，唤做宛珠，便是面貌也有几分类似……”

她已说不下去，只因杨广已将其唇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