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云书点点头,又是拱了拱手:“小兄弟高义。我这故究竟在也是没甚么好说的,不过是平凡人家遭难罢了。我家祖上是出过道台的,同治年间道台!但是厥后家道中落,我们家也就在松江府世世代代守着祖宅读书。哪想这么多年家里也没出一个举人,屋子接二连三变卖了,一向到我这一代。洋人要租地吗,我家就被划到法租界去了,再厥后法租界要盖甚么第宅,就把我家的地给要走了。屋子被扒了,小生的爹娘被洋人打死了,小生就只好按着父亲临终前留下的话,来昌图府寻亲,想着在昌图府,考一个功名出来,仕进为父母报仇。哪成想……哪成想这亲没有寻到,连圣贤书都几乎丢了……”
这一段话说越说越哀痛,说到厥后,郎云书的眼泪就都下来了!月月心肠慈悲,见不得别人哭,她对虎子说:“小老虎,都这么不幸了,你帮帮这秀才吧。”倒是赵小狗一津鼻子:“天下间苦人多了,月月姐你可别见了谁都发善心?为啥粥棚舍粥还要找几个精干的守着?如果没有几个能打斗的,别说是棚子了,就连米都给你抢洁净了!不能滥发善心。”
郎云书天然是千恩万谢,跟在了虎子身后。
“狗子别闹,”赵月月拽了两下狗子的衣摆,附在他耳边说,“小老虎跟阿谁墨客气话呢。”
这无妄和尚的工夫眼看着也是从刀尖上摸爬滚打练起来的。虎子这算是偷袭,本就是占着便宜,李林堂那边还在与其胶葛,算得是进退两难。但是就是在这仓猝间,他举起手里的锡杖,用莲花铁头做了个佯攻,逼迫李林塘防备下盘,再而一甩锡杖,挽了个花一样,被这股力道带着横移了三尺出去!
郎云书被人说到把柄,将手里的执照谨慎翼翼叠好收进怀里,涨红了脸辩白:“我……我是因为操行端方,书读得好,被县学特地汲引成‘奉祀生员’,才不必测验的。你个小赤佬,不要平白污人明净!”
“哎呀!好的呀!”郎云书喜上眼角,“只是不晓得那寺里的和尚好相处不啦?”
“你没有住处吗?”狗子插了一句话,又高低打量了郎云书一番,“也是,外村夫,连吃个素面片都要杀价一半,必定是露宿街头的。”
虎子眼睛都瞪得大了一些:“郎秀才,你来昌图府城寻亲没找到人,那也应当是找了几日的,这几日你都在甚么处所居住?”
“本来如此。”郎云书心下稍安,却又回过虎子话里的味道,“彭小兄弟,你……你是说你师父和师叔?这……你住在这寺庙里吗?”
目睹着是泥土地变成了砖石路,当真是走到了寺庙前了。却听得清楚,内里穿来了兵刃之响与呼喝之声。郎云书非常迷惑:“这……这是如何了?”
三人同赵小狗做了别,出了城直奔太阳山。一起无话,少叙闲言,一行人走了好久,终因而远远瞥见了太阳寺的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