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辞职。”
“贫道方外之人,不涉六合之争,庙堂之谋,恐要让陛下绝望了。”
一人即一军的慕容龙城,当然不是甚么文人雅士。
“天下只要一个大先生,当然值得。”
而最惹人谛视标,是慕容龙城的双眸,眸光浅绿,如荒漠中的沙狼,但却不显残暴嗜血,反而有几分珠玉宝石般的光彩与清润,映着淡淡的金阳,泛着无穷的光晕,若长时候谛视,恐不免沉湎。
《诗经》有云:万剑从云落,神仙霄汉行;一曲闲云歌,千家灯火明。
慕容龙城是一个年约不惑的中年男人,面庞表面清楚,没有北莽人特有的高鼻深目,看上去反而有些中原人的儒雅隽秀。传闻,慕容龙城的母亲是中原女子,身上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缘,以是与正统的北莽人有所分歧。
“好了,筹办吧,大先生,可已经到了。”
“筹办好了吗?”
女帝笑道:“当然,如果你能脱手的话,也就无需如此费事了!”
恍惚不辨男女的声音再度响起:“再者而言,有慕容将军和三万龙城军在,有那些江湖人在,又何必贫道脱手。”
他的一双手,一样惹人谛视,双手洁白如玉,十指纤长,很有几分养在深闺人不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师闺秀的模样。
“先生当知,你来此,是因为有人想让你死。如非有人暗中互助,西流粮仓不毁,先生又何必来此?”
光幕中,面庞清矍刚正、儒衫纶巾整齐的大先生,携万剑,如神仙,安步而至。
“唉,是我自讨无趣了。”
说完,慕容龙城抱拳躬身一拜,这一拜,脚下冰湖收回清脆的鸣裂声,而大先存亡后漫天飞剑,亦在这一拜下,收回铮铮之音,似是遭到了庞大打击,但也仅是一瞬,就已规复原状。
固然殿内一些个小官小吏听得是糊里胡涂,不晓得女帝口中那些所谓的老鼠、不安宁指的是甚么?但并无毛病他们松了口气。
“将军谈笑了,贤人谓仁,无兵戈兵燹,天下承平。而我来此,就是为了消弭兵燹战事,也是行贤人之仁。”
“先生远道而来,何不在此歇息歇息?”
“我为兵家,于我而言,战役乃本分,不讲甚么仁义品德,这番说辞可不如何精确。”慕容龙城摆摆手道。
人生可贵胡涂,人生胡涂易过;偶然候,胡涂,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好了,如果没甚么事的话,就退朝吧。”
慕容龙城摇点头,似惋,似叹:“先生何不退去?”
慕容龙城未着甲胄,而是穿戴一袭月白长衫,脚蹬蹑云履,木簪束发,看起不像交战疆场、铁血无情的北莽军神,而是一个游历天下的学子。唯独腰畔一柄新月如钩的弯刀,让他多了几分凛然煞气。
在朝臣们的恭送下,女帝一起回到了英寿宫,甫一进英寿宫,女帝就挥手让奉养在殿内的宫女内侍退下,阔广的英寿殿内,只余女帝一人,显得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