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鹤手腕微翻,微转,手似躯,剑似翼,一翻一转间,如灵鹤展翅舞长空,无滞无碍,羚羊挂角般躲过大先生的第二指,长剑再递半寸,而后,黄东鹤左手提掌拍向剑柄,澎湃内力瞬时注入轻剑以内。
大先生抬手,曲指,然后弹向那柄轻剑的剑锋,却期近将落在剑锋上时,那柄轻剑仿若鸿羽般受不得指风,向上飘移半寸,半寸间,恰让大先生一指落空。
“为甚么?”女冠羽士不解道:“他的武学境地?亦或是,他的人生经历?”
大先生眉锋挑动,侧身不动,巍峨如山,肩膀下垮,继而以肩为轴,以臂为棍,从下而上横扫在黄东鹤的长剑大河上,沉闷如惊雷的声声响彻,黄东鹤的长河一剑被大先生一臂荡起数寸。
半躺半坐的燕狂徒由衷赞叹道。
“这么说崇越剑池的剑很短长了?”
大先生掸了掸衣衿上的灰尘,旋即瞥见碎裂暴露的手臂,叹了口气,望着黄东鹤悄悄道:“李某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今以心中之剑,见前辈。”
一句幸矣,一句佩服,都是实实在在的实话。
“浑话。”燕狂徒笑骂了一声:“这世上向来只要短长的人,而没有短长的武功,崇越剑池的剑是很锋锐,但当年还不是差点被灭了门。”
先前与燕狂徒拳对拳,掌对掌,六合阴阳响大鼓,也未曾损毁半截衣衿袖口,但现在黄东鹤一剑落蛟龙,不但损了大先生的衣袖,还留下了伤痕,可见黄东鹤剑气之锋锐。
只分胜负,不分存亡。
澎湃内力之下,黄东鹤手中的长剑收回降落的啸鸣,剑如河道,气如河水,澎湃的河水顺着河道淌落,长剑如长河。
“崇越剑池短长的,锋锐的,向来就只是黄东鹤罢了,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值得我请他喝两杯。”
“黄东鹤的武学境地,人生经历,确切值得敬佩,但于我而言,却更佩服他的品性,滴水恩涌泉报,大德大性,为人也是光亮磊落。他本能够趁着我和大先生两败俱伤之际再行脱手,而后轻而易举地杀掉我们两个,这绝对算是名留青史的豪举,也绝对能够称了某些大人物的情意,繁华繁华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但他恰好没做,如许的人,我燕狂徒怎能够不平气。”
黄东鹤的剑,持续刺向大先生的胸膛。
燕狂徒大笑着,乱发肆意飞扬:“明天得见大先生与大智若愚黄东鹤,我燕狂徒三生之幸矣!”
轰鸣声中,黄东鹤直接被烟尘蛟龙撞飞,而此时,天涯间再现一条蛟龙,剑气蛟龙,直斩大先生的头颅。
弹指落空,大先生进半步而半侧身,曲指再度弹向黄东鹤持剑的手腕。一指落空,再指则惊雷。
但大先生却不管不顾,就像常日里坐在书斋中翻书练字普通,勤勤奋恳,不知倦怠,抬手落手一拳,都是劲气充盈美满,黄东鹤的大江大海,毕竟也抵不住无穷无尽的拳锋劲气,身子固然未动,但脚下的大地却绽出层层叠叠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