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落空,大先生进半步而半侧身,曲指再度弹向黄东鹤持剑的手腕。一指落空,再指则惊雷。
地上一剑成海,天上一剑成蛟,剑气蛟龙落九天。
澎湃内力之下,黄东鹤手中的长剑收回降落的啸鸣,剑如河道,气如河水,澎湃的河水顺着河道淌落,长剑如长河。
但大先生却不管不顾,就像常日里坐在书斋中翻书练字普通,勤勤奋恳,不知倦怠,抬手落手一拳,都是劲气充盈美满,黄东鹤的大江大海,毕竟也抵不住无穷无尽的拳锋劲气,身子固然未动,但脚下的大地却绽出层层叠叠的裂缝。
大先生和黄东鹤同时抱拳,大先生是感激黄东鹤只分胜负,不分存亡的话语,黄东鹤则是为本身顾小情而失大义的做法而报歉。
大先生抬手,曲指,然后弹向那柄轻剑的剑锋,却期近将落在剑锋上时,那柄轻剑仿若鸿羽般受不得指风,向上飘移半寸,半寸间,恰让大先生一指落空。
然后,黄东鹤向前一步踏出,手中那柄轻浮透明的轻剑向递出,无声无息,眨眼间,人与剑,便呈现在大先生的身前。
一句幸矣,一句佩服,都是实实在在的实话。
烟尘散尽,黄东鹤左手提重剑,右手持轻剑,微微呆讷的眼中清光闪动:“我手中剑,一剑名灵鹤,一剑名崇山。灵鹤长三尺三寸,重三斤三两,以灵晶玄铁所铸;崇山长四尺九寸,重三百三十三斤三两,以深海寒铁所铸。今黄某以灵鹤与崇山,见先生。”
“浑话。”燕狂徒笑骂了一声:“这世上向来只要短长的人,而没有短长的武功,崇越剑池的剑是很锋锐,但当年还不是差点被灭了门。”
黄东鹤手腕微翻,微转,手似躯,剑似翼,一翻一转间,如灵鹤展翅舞长空,无滞无碍,羚羊挂角般躲过大先生的第二指,长剑再递半寸,而后,黄东鹤左手提掌拍向剑柄,澎湃内力瞬时注入轻剑以内。
气机断滞之际,大先生抱势如虹,握拳如锤,落拳如崩山,一锤起,一拳落,毫无章法技能可言,和方才的燕狂徒如出一辙,走的就是以力压人的门路。
世人皆言书内行无缚鸡之力,但这抬手一锤落手一拳的大先生,却生生打出了疆场擂鼓的壮烈与血腥。
大先生擂鼓不息不断的重拳,俄然像是石子落入大江湖泊中普通,泥牛入海,全数消逝无踪。
大先生不闪不避,侧身折臂再如大龙,借刹时之力,成刹时之势,大先生一臂摆动生生破开黄东鹤的沛然剑气,直接砸在剑脊之上。劲气崩碎,长空豁然腐败,那柄轻剑则在颤鸣一声后,缓慢向着黄东鹤的方向飞去。
大先生眉锋挑动,侧身不动,巍峨如山,肩膀下垮,继而以肩为轴,以臂为棍,从下而上横扫在黄东鹤的长剑大河上,沉闷如惊雷的声声响彻,黄东鹤的长河一剑被大先生一臂荡起数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