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子被翻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引穆青衣进门。她未曾重视她额头的伤,更未曾瞥见她通红的脖颈,好似再平常不过的存候。而穆青衣不但早退还让等夫人“急了”,更过分的是在外头呆站听墙角。
“大蜜斯,夫人等了您可足有大半个时候!您倒是谅解夫人一大夙起来奉侍王爷、老夫人的辛苦!待会儿夫人可还要听嬷嬷们汇报内院事物,明思定夺,劳苦的很呐!您倒是诚恳认个错,陪个不是,夫人大人大量,定不会与你计算……”
四岁的穆青庾固然能流利的说话,但并不能很好的表达他想说的意义,可穆青衣听懂了。三姐慕青娴是嫡姐,不消问安打号召,反倒他这个弟弟要主动给姐姐存候;二姐穆青灵是庶姐,固然是姐姐但倒是庶出,是以身为弟弟的他不需求向她问安,而因为是姐姐,穆青灵也无需向他问安,只需主动打号召便可;但是她穆青衣却需求向他存候。
“阖府皆知女儿克日身子欠佳,祖母亦免除女儿晨昏定省。母亲摆出如此阵仗请女儿前来,但是有严峻事件奉告女儿?”她声音冷僻,像是雪山裂缝里缓缓流淌的雪水,清、净、却寒入骨髓。
明厅都晓得她们中间的弯弯绕,喝茶的喝茶,绞手绢的绞手绢,没人不见机开腔打搅。除了……
“存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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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穆青庾语塞,“可二姐见着我都要与我打号召的!”
“母亲,我和大姐还没说完呢!”穆青庾不满母亲横插一脚,鼓着腮帮子气鼓鼓打断她,又接着答复穆青衣的题目,“当然不是了,二姐是庶姐,要打号召的,可大姐你应当唔……”
穆青衣默了默,正要出声,就被李嬷嬷打断。待听得她这番话,内心头倒是亮堂堂的。这是立威来着,是要狠狠敲打她,让她认清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今后行动做事也好收敛些,别碍了夫人的眼。故而方有那只从竹帘飞出来的茶盅和滚烫的茶水,才有穆青庾的诘问,才有现在这一幕。
先给继母唱了万福金安,又问候侍立在继母身边的程姨娘。程姨娘和高调的继母不一样,她一身深深浅浅的秋香色,配起来倒也没错处,却始终不及继母素净抢眼。在如此高调的继母身边,不如此如何保存?
继母高坐上首,距门口一丈有三,茶盅定不是她扔的,但门两侧站着的都是楠苑的丫环,若说继母未曾授意,打死她都不信。
这就是她的继母。一身的绫罗绸缎,一身的珠光宝气。
“不筹算解释?”继母又一次问道。
“大姐啊,莫非你不是我大姐?”穆青庾撇了撇嘴,仿佛在指责穆青衣没有当真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