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就将目光挪回明厅,冷僻的视野一下子被中心那人擭住。
这就是她的继母。一身的绫罗绸缎,一身的珠光宝气。
按说,作为嫡姐,她礼应主动同他们打号召。可一想到那只飞出来的茶盅,她便意难平。
握了握拳头,穆青衣抬眸瞥了她一眼。
她低着头,将嘴边讽刺的弧度藏起来。若说先前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决定让步的话,现在她们却让她明白,她底子退无可退。
“母亲,我和大姐还没说完呢!”穆青庾不满母亲横插一脚,鼓着腮帮子气鼓鼓打断她,又接着答复穆青衣的题目,“当然不是了,二姐是庶姐,要打号召的,可大姐你应当唔……”
“好了!”继母听不下去,将和田玉佩仍在桌上,打断他们的对话,“迟了便要有来迟的自发,不筹算解释下为何姗姗来迟?”
竹帘子被翻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引穆青衣进门。她未曾重视她额头的伤,更未曾瞥见她通红的脖颈,好似再平常不过的存候。而穆青衣不但早退还让等夫人“急了”,更过分的是在外头呆站听墙角。
继母高坐上首,距门口一丈有三,茶盅定不是她扔的,但门两侧站着的都是楠苑的丫环,若说继母未曾授意,打死她都不信。
“大姐啊,莫非你不是我大姐?”穆青庾撇了撇嘴,仿佛在指责穆青衣没有当真听他说话。
其别人眼睛固然瞧着别处,心神耳朵却都聚在此地。穆青衣眉头一挑,古井无波的眸子对上小童水汪汪的双眼,顿了顿,垂眸不语。
再抬起时眼中已有暖和的笑意:“你方才叫我甚么?”
“大姐你为甚么不给我存候?”
“存候么?”
“这个……”穆青庾语塞,“可二姐见着我都要与我打号召的!”
穆青衣默了默,正要出声,就被李嬷嬷打断。待听得她这番话,内心头倒是亮堂堂的。这是立威来着,是要狠狠敲打她,让她认清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今后行动做事也好收敛些,别碍了夫人的眼。故而方有那只从竹帘飞出来的茶盅和滚烫的茶水,才有穆青庾的诘问,才有现在这一幕。
“唉哟,大蜜斯您如何在外头呆站?还不快出去,夫人可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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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穆青庾固然能流利的说话,但并不能很好的表达他想说的意义,可穆青衣听懂了。三姐慕青娴是嫡姐,不消问安打号召,反倒他这个弟弟要主动给姐姐存候;二姐穆青灵是庶姐,固然是姐姐但倒是庶出,是以身为弟弟的他不需求向她问安,而因为是姐姐,穆青灵也无需向他问安,只需主动打号召便可;但是她穆青衣却需求向他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