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娴，娘亲无事，你先同青灵回屋做女红，娘亲待会儿查抄。”说着不顾穆青娴志愿让李嬷嬷将她拉走。

程姨娘目光微闪，将穆青衣细细打量一番。她一边脸高高肿起，那是被夫人扇的；另一边惨白的吓人，脸颊却透着诡异的红晕。她嘴唇发青，侧脸微微鼓起，该是死死咬着牙关。鼻尖沁出豆大的汗珠，鬓角也被密密的汗水濡湿……不像昏倒之人，倒像……

一股莫名的委曲与热诚涌上心头，赵氏双眼中燃起气愤的火苗，她猛地拍桌，上边的羊脂玉玉佩被震的几乎蹦出桌面。

她觉得穆青衣所谓的鬼门关是昨日晨时那事。昨日穆青衣被推磕着石头，鲜血流了一地，有个婆子大着胆量试了鼻息，说人已经死了，没气了。可大夫来的时候，却说伤口虽深，人却无碍。

想着，她冷峻的目光从屋里人的脸上，一个个扫畴昔。到程姨娘的时候顿了顿，狠狠剜了她一眼，直到程姨娘畏缩的低下头，她才移开视野。

赵氏暮年身子还较为荏弱，这些年丰衣足食日子过的也顺，身子骨早养的安康，常日虽未曾做太重活，但方才那含怒一巴掌，力道实在不轻。

海棠忙止住了哭声，在李嬷嬷和楠苑几个丫环的帮忙下将穆青衣抱进里间的矮塌。一放下穆青衣，她咬了咬牙，道：“奴婢这就去拿蜜斯的药来！”说完不等赵氏点头就跑了出去。

那样的人生，她不要！

她垂了垂眸，眼中情感看不逼真。

穆青灵与穆青娴结伴而去。穆青娴临走时无法的望了赵氏一眼，而穆青灵则将目光在穆青衣身上溜了一圈，神情满是幸灾乐祸。

赵氏在穆青衣跟前兜了两圈，见她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沉着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她一巴掌。

“我来。”李嬷嬷见那丫环无用，自个儿撸袖子上。毕竟是年富力强的婆子，穆青衣身子颤了颤，眼睛蓦地展开，将她吓了一跳，但下一刹时又阖上了。

“掐人中，把人给我弄醒了！”赵氏一声叮咛，贴身丫环便上前掐穆青衣人中。掐了好一会儿，只见穆青衣眉头微微蹙了蹙，却始终没有睁眼。

“夫人，再掐就要破皮了。”李嬷嬷面带难色。如果掐破皮，一时半会儿消不掉，措置不慎乃至会留下陈迹。虽说穆青衣是继女，但恰是继女才要格外慎重，不然落人话柄受累的是夫人和三蜜斯。

俄然，她瞥见穆青衣藏在袖笼里缓缓展开的发白的手指，和跟动手指一同伸展的衣衫褶皱。她心中一动，嘴唇掀了掀却终是合上，定定盯着本身的秋香色的软缎绣花鞋，冷静数数。

“娘亲！”坐在右首的穆青娴扑上来拦住她，“母亲，大姐伤势未愈，您还是让她早些安息吧！”说完朝李嬷嬷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