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人，就说面前这位，起码袁大爷的两个小妾可没有一个有身的。

攥着银票，宋青葙内心尽是打动。钟琳长在王谢贵族嫁到簪缨之家，陪嫁的铺子有十数间，那里还看得上她说的小本买卖，不过是变相周济她罢了。

演乐胡同靠近下洼儿一带有处二进的僻静小院，院里种了一片修竹，隔着墙头可见竹叶娟秀，极是清幽。秋风徐来，竹枝动摇，婆娑有声。

伯父跟三叔都纳了小妾，就连祖父，那样病弱的身子，也曾有过两个通房丫头。祖母奉告她，今后嫁了人，选通房时要挑性子软脾气和顺的，如许既能得了夫君宠嬖，又不致于被人欺到头上。

碧柳笑道：“甚么都有，吃的、穿的、用的倒是齐备，”递过个荷包来，“她身边的妈妈给的，说是二奶奶的私房银子，白放着可惜，想跟女人合作做买卖。不拘女人开甚么铺子，到时算她一分红利就行。”

宋青葙捧着茶盅，神情淡然，并无半分颠簸。

在她看来，小妾也罢通房也罢，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

她想不通的是，母亲聪明无能，为何单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先头起家的男人已穿好衣衫，床边的花梨木铜镜映出了他的面庞——端倪舒朗、风骚姣美，恰是郑家三公子郑德显。

郑德显闻言柔声道：“不消急，归正也没甚么端庄事，我陪凌郎一整日可好？”

郑德怡微愣，随即笑道：“想必你没见过我三哥，三哥长相没处挑，脾气也好，对你又是痴心一片。进了府，不愁吃不愁穿，比你现在孤苦伶仃的岂不好百倍？并且依着三哥对你的情义，他只要宠着你的份，毫不会虐待你。等过个一年半载，生个儿子，这辈子不愁没有依托。”

郑德怡倒了杯茶，塞到郑夫人手里，劝道：“娘，别活力了。她不来也是功德，宋三娘本来心眼就多，加上三哥惯着，将来的三嫂可不必然赛过得住，到时候弄出嫡庶不分的丑事来，更是费事。”

“我哪能想不到这点？”郑夫人红了眼圈，“要不是为了显哥儿……你说他打小就是个听话孝敬的好孩子，如何牵涉到宋三娘就变得这么固执固执？”

“求之不得。”帐内之人轻笑。

凌云凝睇了郑德显一眼，悄悄地点了点头。

郑德怡打量一下四周，浅笑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朝身边的丫环努努嘴。碧柳见状，忙笑道：“我正要绣条帕子，恰好请两位姐姐帮我掌掌眼。”带着郑德怡的丫环出去了。

可她对玉娘虽怨，却没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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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葙叹道：“让秀橘给玉姨娘打动手专门买菜做饭，碧桃跟秋绫清算屋在洒扫院子，等买回布来，大家做大家的就行，不消管她们。”

郑德显笑道：“凌郎本日也穿红色吧？”行至衣柜前，取了件一样格式的长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