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娘虽是乡绅女儿,却跟着母亲来过几次国公府,平时一言一行最喜好仿照姑家表妹三娘宝玶。这会子听长辈们说话,也并不插言,只和国公府几个小娘子一样含笑静坐。只是童氏告别时大长公主和世子夫人也并未对她说过一句话,眼睛里究竟透出几分不甘来。
随信而来的另有一个名单,宝璐细细看了一回。本身的乳母8岁时被人伢子从边塞发卖入京,家人全数死于兵乱。红霞和她姐姐生于京郊的一户浅显农家,因父亲患疾无钱医治才被卖身为奴,现在父母仍在京郊种田为生,有个弟弟却在烟花巷里找了个差事。那份名单上,是和乳母或红霞姐妹一起入府的,只是时隔多年根基都被主子改了名字,光凭姓氏宝璐并不认得。
“我们府里没有庶女,有些事情你我并未曾体味。母亲的姨娘死于难产,嫡母和父亲也在母亲幼年时离世。母亲算是长嫂带大,出嫁前还被寄在嫡母名下,是以母亲对童家两个舅母算是言听计从,多次向父亲提起长嫂的哺育之恩。但我冷眼看来,母亲幼时没受苛待不过是因为她是家中独一女儿,童家又和我们家早有婚约罢了。凡是长嫂上心,母亲怎会是如许的性子又不通碎务?就算外祖父身后童家式微,也不至连母亲的乳母也不能陪嫁?陪嫁的两个丫头老子娘还都在童家,配的也是两个陪嫁铺子里的管事。这两个管事媳妇只不过面子上把母亲当主子罢了,话里话外哪有反面童家两位舅母同心同德的。”
“三姐姐如何了?不如我们叫五妹六妹过来玩双陆棋?”
这一日上午,宝璐正在闺阁里点着朝霞香篆着小楷,瞻星快步进了屋。等主子昂首看向她,才一脸奥秘的说:“蹈和馆里来客人了。昨日三夫人的两位嫂子来看望三夫人,并带来了童家大房的两位女人,童大娘在蹈和馆里住了下来,三夫人这会子正带着她在远香堂给太夫人存候呢。”
宝璐银牙一咬,很有几分义气:“那我们就由着他们拿捏三婶不成?”
“怎的如此严峻?三婶身边的姐姐们也不劝着些?”
小丫头一打帘子,宝璐便闻声三婶儿宏亮地夸着娘家侄女,赶着上去给长辈们请了安,便在三娘动手坐下。
从梯云室返来没几日,仙毫便呈上一个加了火漆的厚信封来。宝璐不焦急接信封,先是细细打量面前这个丫环:“你哥哥在卧云室当差?家里另有何人?”
“既然婆子丫头不好,为何不向二嫂禀报?”
“好茶,比前几日在祖母处喝的本年新进的明前甘露茶还好。”茶汤清澈苦涩,滋味极好,纵使小小年纪便尝遍好茶的国公府四娘也不由衷心奖饰。
“只是操纵倒还罢了,怕的是他们用心不良。不然为何还要派母亲的乳母前来教唆?母亲和父亲生隙对他们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