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忽听得背后一女子一声轻浅的感喟,幽幽吟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男孩在地上翻滚十余步,被高树反对。猛虎厉扑而来,男孩目睹避无可避,危急关头,干脆贴地倒滚归去,自虎口滚过虎肚,又滚出十余丈远,方自起家。
男孩低眉思虑半晌,俄然追着那股暗香朝丛林深处跑去。奔了好久,在碧绿的草木竹石间瞧见一堆白石围成的小水洼,水洼中长着一株莲花,尖角初露,荷衣牵着净水顶风摇摆,虽娇小而未见其形,但是风韵楚楚,煞是不幸。
男孩当真看了一会儿,抬头道:“回师父,看明白了!上面写着修习术法之人本有悖于天道,是以过程非常艰苦,还将接受灵术的反噬,故而自来方士多捉初成型之精魅,代其接受反噬之力!”
即使事隔十多年,提及当日的景象,他的声音兀自发颤。
头顶几片树叶合着《飞弦羽经》一同掉落下来,可巧,伸开的恰是第一页,写着几行字。
“阿谁蓝袍人就是我师父!他在山中陪了我两年,教我炼化六合万物之气。两年今后,我术法根底初成,他便告别而去,只留下一本《飞弦羽经》的术法秘笈给我,叮咛我勤加练习,十年后到京师司露台寻他。然后又向我指了东北方的山林,说那边有一只猛虎,让我前去将其猎杀!”
江越见楚岳涵于车内安睡,便走出来,与白颍川共浴于风雨之下。
江越恍似还未曾发觉,风俗性地走过来,摸摸花瓣,喃喃自语,“另有,三百年前的你约莫还是一朵花,你说我能认得出来么?”
“当年的光阴固然贫寒平平,但是双亲豪情一向很好,对我更是心疼,一家三口日子过的和乐安宁。直到十岁那年,我半夜醒来,俄然寻不见双亲的影子,不管我如何找也找不到……”
江越抬眸,果见四周植着富强的青竹,恰是他修炼“离魄”灵术之初就常常看到的处所。
“两年前你初到建康,我们便熟谙了。”
只顷刻间,光影又变幻,他好似看到三百年前,夜郎古国的王城,看到城外漫天的绿杨飞絮,看到明月长河,看到万丈冰崖,看到夕照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恍似统统的影象一重反复苏,牵涉着他的灵魂一步步走向三百年前……
天昏地暗,头晕目炫。也不知过了多久,“咚――”一声身躯触地,沙尘飞扬。
楚玄道:“精魅难寻,现在这山中却正有一只花魅,你方才自虎口救了它,眼下去寻,应当能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