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低着头，几近落下泪来：“母亲所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我没有孩子，除了过继以外，没有别的挑选。”

向氏便渐渐收了泪，理着思路，开口道：“我当然晓得，母亲和你都是为我好，才劝我再嫁，但实在这事情一点儿都不简朴，可谓是牵一发而动满身。在顾家，婆婆对我很好，其别人也很尊敬我，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旁的人先不必提，倘若我再醮，岂不伤了婆婆的心？”

向氏悄悄听她说完，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闷闷的道：“实在我内心，最大的担忧，并不是上面那两条。我与你五叔少年攀亲，豪情向来不错，如果撇了他再嫁，内心如何过意得去？倘若他泉下有知，必然会痛恨我的。”

陋劣无私的爱，是不值得在乎的。这话说很多好，多精准。

千柔安闲浅笑：“没有五婶庇护，日子的确会艰巨一些，但路是人走出来的。我始终信赖，只要我肯尽力，没有过不去的坎。”

过了好久，向氏方才开口，声音透着如释重负之意：“千柔，你生了一颗小巧心，多谢你指导，我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向氏听了她的话，顿时感觉心中的大石仿佛被搬开了，有豁然开畅的感受。

向氏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得有事理，我固然不肯说婆婆的好话，但不得不承认，你看人的目光很准。哎，婆婆经常召我到身边服侍，外人见了，觉得我很得宠，却从没有细究她对我是否至心。”

千柔见她不语，一副堕入深思的模样，便没有再开口，只是微微一笑，悄悄喝着茶等待。

千柔听了顿时会心，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灿烂如天涯星斗普通。

千柔淡淡道：“祖母天然是盼着你为五叔守着的，如果晓得你想再醮，内心必然不好受。但那又如何？五婶，祖母的脾气，你还没有摸清吗？祖母这小我，向来是谁有效，就待谁好。我的一些经历，就是铁证。现在，祖母对你固然不错，但那是建立在你为五叔守寡的前提上。实际上，在她内心，对你并没有多少真情。这一点，五婶应当心知肚明。”

向氏点头，拉着千柔，冲动的道：“你不必妄自陋劣，你固然年纪小，但说话做事，都极让人佩服。”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以开打趣的口气道：“当然，针线活除外。”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想起当初对千柔的成见，心中万分烦恼，泪水也越流越多，竟说不下去了。

这番话带着融融暖意，仿佛三月的东风普通，拂开向氏沉寂已久的心，令她冲动不已，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至于千柔是不是阿谁合适的人，试一试就晓得了。

千柔大风雅方的道：“五婶，对不住，刚才太夫人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固然我是偶然的，但此事是我不对，我得向你报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