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西侧门离观潮楼不远,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她就顺利地出了门。
手上还是没有停了在折子上讲明。
说完这个“嗯,”就再没了后文。许蒙鄙人面等了半晌,算是瞧着秦沅没有再说别的事情的意义了,便又一揖:“殿下若……”
当日傍晚,观潮楼二楼, 沈宛的房间内。
说完,又向着屋子里旁的小宫女说道:“你们也是,都下去吧。”
秦沅这回倒是完整放下了笔,昂首看着站在堂下的许蒙,也不难堪他,只道:“嗯,下去吧。”
固然此时还是封着印的,不过按秦沅的勤政,还是不出所料地坐在案前批折子。
只不过,下一瞬,就一把合上折子,将笔扔在砚台上。约莫内心焦急,一时没节制好力道,玉质的笔杆磕在砚台上,响起两道清越的声响。
也算是孤注一掷。只不过, 可惜, 这最后一掷, 却掷错了人。她觉得相处很久,对方如何也得很有些信赖,只可惜,她当时到底是纯真。太子、晋王,本就是政敌,身为太子侧妃的陶氏,又如何会跟她这个晋王妾侍交心呢?又如何会信了她传的动静?
只瞧着秦沅面色不豫,眉眼冷冷,大步流星就往门外走去,全然没了常日里的淡定安闲。
沈宛亲眼瞧着,她端菜的手顿了一顿。朝着她这一头的手,仿佛谨慎地往盘底塞了甚么东西。却又并不过分粉饰,仿佛,就是要让她看到。
说来,沈老爹本来是筹办叫她习武,参军,做个巾帼女将军,何如她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连那杆枪都抬不起来。沈老爹拿她没法,也只好退而求次,叫她学学兵法了。
影卫头领许蒙又可贵现身,正站在太子堂下,他伸手一揖,对着秦沅道:“禀告殿下,宛女人已收到了。”
她正在心中考虑,这个宫人究竟是想干甚么,下一瞬,这宫人却已放好了菜盘子,转过身去。
……
沈宛瞧出嬷嬷眼中的体贴之意,也不鄙吝面上的笑意,轻柔安抚归去:“嬷嬷放心,我只是想一小我静一静。”
冷静取出阿谁纸卷,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显晓得留着这个纸卷后患无穷,她却不知怎的,不知怎的也不肯意将纸卷扔了去。
瞧着倒像是统统尽在把握当中,比昨日不谨慎停了笔,在折子上染上墨迹的模样要沉稳很多了。
鸣玉坊、老处所……
比及一桌子菜肴终究上齐了,刘嬷嬷站在中间,正要拿起筷子替她布菜的时候,沈宛却淡声道:“嬷嬷也跟窝累了一日了,下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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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蒙施礼辞职,瞧见太子殿上面上并无异色,只是手仍在无认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