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婢女排闼出去，端着熬好的姜汤笑盈盈地上前，却被沈止呵叱道：“贱婢怎不拍门？好生无礼！”

容妤卧榻躺下，感觉身子倦乏，一想到阿婉就要分开，她泪水再度流下。

沈戮低声交代崔内侍：“带些燕窝和人参去南殿，就说是太后本日拨去的。”

“你亲身跟着赵太医去罢。”沈戮催道：“快去。”

“本日还未同太后存候，我要去她那边。”

沈润乖觉道：“我觉得……你总还会挂念着她一些的。哪曾想……你竟真的对她这般无情了。”

剩下沈润打量着沈戮神采，有些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她病得很重，昏睡不醒，好几日都不见好，急得沈止不知所措，只能去求见东宫。

天气刚蒙亮，阿婉就被东宫的人带走了。

“妾身不是用心的，侯爷喜怒！”婢女跪下哀哭，俯身去捡碎片时，不谨慎割破了手指。

这话令容妤脑中一片恍忽，仿佛想起三月之前的那一日，东宫里一片慌乱之景，那提剑而来之人眼有肃杀，沈止被逼无法，不得不向他跪下，并哀告着：“只……只要留我们性命。”

崔内侍领了命，从速退下。

“皇兄去哪？”

崔内侍还是不肯开口，沈润就笑道：“莫非是皇兄的哪个旧相好找上门来了？怕我晓得了奉告父皇与太后？”

沈戮没有借此去太前面前大做文章，算是网开一面了。

沈止怕本身打搅她歇息，便单独去配房。

“想来婢女好歹也是给南殿侯爷做妾的，东宫不能太怠慢她，也该在南殿摆一宴，为婢女做个主。”沈戮说，“全当是为南殿夫人冲冲喜，病也能好得快些。”

沈戮瞥他一眼，面不改色道：“说罢，老九又不是外人。”

“回禀殿下，从未有过。”

“隔着纱幔，老奴不便去瞧，单凭悬脉时见了夫人手腕，是比之前肥胖了些。”

赵太医在这时走出来，连连交代身边的沈止要照顾好夫人，制止她劳累忧愁，还压服了他开的药方后，三今后就差未几能好起来。

崔内侍带来容妤病重的那会儿，沈戮刚幸亏和九皇子沈润下棋。

沈止视而不见，赶她出去，婢女只得哭着退下。

“不打紧的，夫人。”阿婉含着眼泪，不敢哭出来，从速低下头去，“只要还能活着，还能留奴婢一条性命，也再别无他求了。”

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崔内侍，扯了些别的，才问起南殿环境。

“那我可说了？”

“煨好了汤，服侍夫人多喝几碗。”崔内侍道。

待请了赵太医前去南殿后，已经是晌午风景，容妤还没有醒来，只昏昏睡着，待赵太医把过脉象后，崔内侍比沈止还急着问：“甚么病？莫不是……”

婢女恭敬低头，将东西揣了起来。

废储如同阶下囚，没自在，没庄严，能求得一线朝气，已是豪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