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动了脱手脚，仿佛已经没了大碍，身材都没有甚么力量，气味倒是畅达，腹中另有些温温的暖意，这暖意浸得他周身都很舒畅，有若漂在一泓温泉之上。

素问一听这话，神采刷地一下就白了，就如刷了几斤的白面一样，白惨惨得甚是吓人，“她……她……”

来人确是素问不假，他手里端着新熬的药汤，低着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把八宝盘放到一边的茶桌上，收回了“当”的一声轻响。

戎言闻言立即将手上的药碗搁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素问恭敬地站在门口，手里头拿了封信，信封上空无一字。

他把信读了好几遍，眉头越锁越深。

秋高气爽，天空一丝云彩也无，全部天幕就如同一匹湛蓝丝绸。念无岛可贵见到这么澄净的天空，戎言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汤，竟站在石阶上望着天出了神。

可现在，师父已然不在了，她也不晓得甚么时候会醒来。

可他还没说完，就听灵枢冷冷酷淡却又笃定地说：“在我眼里，宗主的命要比任何人值钱万倍，以是即便他醒来今后会一掌劈上我的天灵盖，我也要救他。”

“没有。”答话的是灵枢，虽说面上粉饰得好，到底声音还是不稳了。

纵使岛上气暖，现在却也是百花荼靡了，满院的花树都空余花枝，看着免不了感觉有些萧瑟。算上本日的话，夏梨已然睡了整整二十六天了。

戎言听到这，就没再问话，而是松了胳膊缓缓地躺下，望着红色的帐顶发楞。

素问望着他固执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末端，他叹了口气，拿着刀，一步步地靠近了那朵妖艳的莲花。

窗外有秋蝉的鸣泣，房里只要烛火炙烤的噼啪微响，就算他凝神听去，也听不到任何人声。

戎言痴钝地望着他们二人，仿佛微微地笑了，然后就再次落空了知觉。

他坐到了床边，璇玑张了一只眼瞄了瞄他，又重新闭了起来。他冷静无声地将她扶起，靠在手肘上，然后用勺子一口一口渡到她的嘴里。

“脉象呢？”

“是。”素问应了声，回身就走远了。

看到那双衰弱半张的眼，他冲动得眼泪几近又要下来了，但是考虑到这是天大的功德，他还是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归去。

“素问。”

“她……死了？”戎言问话的时候，没有望着他们任何一小我，倒是望着窗外空空的桃枝。

这一声细若游丝，把心无旁骛的素问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惊叫出声，但是下一刻，他就忽而变得冲动起来，随后便吃紧地奔到了戎言的床边，仿佛在确认本身是不是听错。

“宗主，你醒了啊……”他的声音抖抖颤颤，很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