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晓得定是那掌柜的迁怒于他,受了这无妄之灾,不由有了两分歉然。想起这小二刚才倒是心肠不错,心下顿时对他生出靠近之感。再看他眉眼间有股儒然之气,不像北方男人的粗暴,倒像是江南之人,忍不住问他道:“这位兄弟,你叫甚么?是那里的人?”那小二听他问话,正色道:“回客长,我姓宋,叫宋思柘,是福建人,只因前些日子随我娘驰驱流浪于此,这才到这红月楼打杂。谁想没干了两天,就被赶出来啦!”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声音滚滚而来:“朋友慢走,让老夫试一试如何?”说着一锭金子快速飞来,砰地一声落到宁天脚下。接着四五骑如旋风般赶了过来,一字排开,中间一名穿员外服的中年人气度仿佛的道:“再下西城飞龙,传闻朋友在此开设摊点,特来见地见地。”此人恰是刚才那西城公子的老子。他常日最是护短,一传闻儿子受人欺负了,仓促忙忙赶到这里,来寻宁天的倒霉。
右边一骑顿时的搭客也飞身而下,接下哈奔儿,劈面就是一脚踢来。这一脚埋没湖南谭腿和弓弦步的门路,力量奇大。只如果随便踢中身上那里,都是重伤。
宋思柘挠了挠头道:“只不过我娘讨厌功名,向来不让我看书,我只好白日里打杂,早晨偷盗取出来看。”说完了又悲观沮丧道:“可惜本年的取解试顿时就到了,我却还没有攒够报名的银子。”
宁天却嬉笑道:“西城先生本来是送金子来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哦?”宁天也看出来他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另有这类抱负,点头赞成道:“好!”
楼下,宁天听他话骂的太阴损了一些,忍不住动气道:“所谓进门就是客,贵店如果以貌取人,只怕不能悠长!”
宋思柘早已看呆了,没想到本身十年也挣不下的钱一会儿的工夫就让宁天赚下了。心中对他又是敬佩,又是敬佩,当下依言收起银子。
这掌柜的听他咬字清楚,字正腔圆,不由咦了一声,但看他一身灰扑扑的毫不起眼,料来不是甚么有钱人家,继而又乜斜他道:“我这旅店是我们灵州城内第一号的大酒楼,就你这穷鬼,怕是连馊水也吃不起!”他鄙吝吝啬,刚才楼外出色一战也没看到,不晓得宁天的短长,说这话时嗓子几近是扯起来喊了,一时候引得旅店浑家人侧目。楼上三人本就存眷宁天,听了这话,都悄悄不忿。连海棠是个干脆子的女人,直接就拍桌子站起来道:“岂有此理,这掌柜的真是狗眼看人低!”就要下楼去经验经验那掌柜。连海山一把拉住她道:“海棠别急。非常人自有非常手腕,我们再看看。”连海棠这才忍气又坐下。
宁天一向冷眼旁观,看那小二受了气,两道眉毛不由竖了起来,听了这掌柜的话,不由嘲笑道:“好么,你这旅店莫非不是让人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