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老夫人侧头看向秦矜,想搜索些许线索,见她眼底亦是挥之不去的苍茫之色,便隐晦的收回视野。
福伯的嗓音既惊又急,远远听来,还透着几分发急。
“老夫人恕罪,主子实在拦不住御史中丞大人。”福伯急的满头大汗,若非疾步飞奔,怕是要让外人直逼县公府后宅院落。
秦矜面露不喜,耐着性子问:“表姐怎会去顷海苑?”
见她端端方正的站着,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夙韬领着夙家统统的儿郎们闯出去,究竟是想用心毁了矜矜的名节,便可轻而易举替夙锦安将矜矜娶入府邸;还是夙锦安真的出了甚么大的变故,让夙家人慌了神。
御史中丞夙韬恭敬作揖,寂然道:“当真彻夜未归,下官也是担忧犬子安危,不敢欺瞒老夫人。”
每到夏季盛暑,苑中的湖面总能袭来一阵风凉的清风,非常舒畅,是个避暑的好处所;只是夏季却极其酷寒,自两个月前雪花初降,顷海苑因过分酷寒便无人看管,成了座荒园。
如果县公府若不肯结这门婚事,也不至于在皇城中丢尽颜面。
心知首坐上的县公老夫人已经起火,夙韬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暖和有礼道:“还望老夫人包涵,实在是不孝子夙锦安荒唐混闹,才失了礼数。辰时三刻听闻犬子贴身书童提及,锦安将夙家传家宝玉快意私拿出府,驾着马车直接来了县公府,现在整整一夜畴昔,尚未归家,下官不免忧心忡忡,是之前来县公府寻人。”
确切荒唐的紧。
还是她尚在襁褓中没法行走时,父亲恐她在江南之地被养成蛮横贩后代,执意将她送回县公府拜托祖母教养端方,归家途中偶尔遇见御史中丞携家眷踏青返来,父亲与他是世交,因而两家人结伴随行,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夙锦安的时候。
他刚下朝回府,便听到夫人戚戚哀哀的哭泣声,甚是头疼。
莫非人失落了。
来县公府之前,他已从夫人那处扣问清楚,愣小子夙锦安早早就看上了县公府的掌上明珠秦矜,昨日决计瞒着他擅自前来,铁了心要向心上人透露倾慕之情,不吝将库房里的传家宝偷了出来。
“夙锦安胆敢偷偷摸摸进入县公府?”老夫人猛地一拍桌面,愤怒道:“如此不知礼数,竟与那贼子普通翻墙而过,有辱斯文。”
顷海苑,是县公府南北方偏僻的一座天井。
秦矜怕祖母气着,仓猝上前劝止:“祖母莫要气坏身子,锦安哥哥绝非无耻狂徒,怕是事出有因才做出胡涂事,您喝杯茶消消气。”
赵瑾琳冲秦矜嫣然一笑,不紧不慢回道:“顷海苑的梅花该是盛放,便携着圆儿一同前去抚玩,想着折下几枝红梅安排在姨母屋中,也可增加几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