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一支只要小指头是非的令香不到一壶茶的工夫就烧到了头。
透过那股披发着刺鼻酸味的烟雾,有几个识货的青皮地痞顿时低声惊叫起来:“这是洗金饰用的酸水!”
盯着相有豹那一身健壮的腱子肉,再看看相有豹脚底下那不丁不八的站姿,乔一眼从鼻孔里微微一哼:“仗着是个练家子,就敢朝着大钱锅伙叫板?!行,成全你!痛快划道!”
伸手端过了一个雨水青的瓷瓶,相有豹悄悄摘下了玉米芯做的瓶塞,把瓶口凑到了本身鼻端一闻:“一家出一个,一块吃了、喝了这些个瓶瓶罐罐里的玩意,认怂的算输!到了最后,再没人策应场面的,也是个输!”
只听得那瘦高男人一声呼喊,围拢在他身后那些带着陈旧帽子、身上还或多或少有些残疾的男人顿时齐刷刷地摘下来破草帽倒捧在手心,扯开嗓门呼喊起了一段莲花落:“靠上杆子吃八方,杆头吃肉我喝汤!路宽路窄不由人,杆头投驴我拔桩!人前威风您占尽,人后憋屈我吞光!等闲不见笑模样,家常便饭吵架伤!凑个锅伙求活路,拿命换钱民气慌!不求老天不怨地,只求杆头善心发......”
一番夹枪带棒的挤兑话语中,一个戴着顶破毡帽、身穿戴一身半旧长衫,脚下还趿拉着一双破布鞋的瘦高男人慢悠悠地挤出了人群。
也不在乎乔一眼那色厉内荏的话头,相有豹顺手抓过了个只要鼻烟壶大小的土陶瓶子:“这里边装着的是一味药,大名叫雪地一支蒿!这场面上如果有明白药行技术的,光驾过来瞅一眼?”
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鸷之气,乔一眼咬着牙关奸笑起来:“嘿嘿......锅伙上混着的弟兄,老早就当本身是个死人了!来......请死签!”
“甭管火正门这回胜负,只如果火正门里有三个敢这么玩命的主儿,那火正门在四九城里戳字号,管保是板上钉钉了!”
只翻开了竹筒子看了一眼,那小药铺掌柜的顿时惊奇地昂首叫道:“这是山茄子,又叫三分三,也是大毒之药!您这是......我多嘴说一句,这可真是能要了性命的东西呀!”
不等熊爷说完,那瘦高男人猛地嘲笑一声,打断了熊爷的话头:“场面上的端方?场面上要真有端方,那这四九城里就不该有大钱锅伙!瞧瞧我这大钱锅伙里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叫场面上的讲端方的人给挤兑得没了端方!到现在混得拿命换钱求活路,真就跟唱莲花落打牛骨牌扫街要饭的叫花子差未几了!我说兄弟们,给诸位四九城里场面上守端方的爷们露一手我们的不守端方!”
捂着被假和尚踹得生疼的屁股,药铺掌柜敢怒不敢言:“这味药有......有毒!特别是这没制过的雪地一支蒿,一钱的分量下去,一碗茶的工夫就得断气,神仙也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