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愣怔地眨巴着藐小的眼睛,段爷吭哧着开口说道:“三老爷,您这是......如何个章程?”
直勾勾地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张油布押票,纳九爷颤抖动手指头悄悄扒拉着一副旧算盘上黑黝黝的算盘珠,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就这么一天下来,滚场子押的押票,一张金靴底已经成了半套四合院了......这如果能攥在我们手里,那可就......”
从袖子里摸出了个小巧的算盘,管家一边缓慢地盘弄着只要樱桃核儿大小的算盘珠,一边念念有词地干脆着:“照着面前的赔数算,德胜门齐家倾家荡产,勉强算是能赔出来眼下收了的统统押票!这三位爷......差不离一人掏个小二十万大洋,也就齐活儿了!”
‘噗嗤’一声,本来有些严峻的纳兰禁不住轻笑出声:“哪有你如许当师哥的,一天到黑都没个端庄模样,还撺掇着师妹学着蒙人?!”
取过了浸在酒插子里的小酒壶,齐三爷渐渐地为本身续上了一杯山西老汾酒,倒是涓滴不睬会同桌三人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低头说道:“几位爷也甭打甚么冤枉主张,哪怕是我齐老三今早晨出不了燕来楼,明天起码也得有五十万的赌注押出去,一样能叫几位爷陪着我一起,我们阳间再去攒局!至于纳九......不怕诸位笑话,凭着齐老三昔日里攒下的那点人脉,保他三天安然,也还不难!”
不等齐三爷说完,段爷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八仙桌上杯盘乱跳:“痛快!到底是德胜门齐家主事的爷们,吐口唾沫砸地上就是个坑!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码归一码,坐庄该赔出去的那一成,我一个大子儿都不赖;如果我押对了宝,那齐三爷必定也是......”
仰天打了个哈哈,齐三爷眯起了眼睛,来回扫视着雅间里几个共同攒局的火伴:“几位的话,倒也的确是有几分事理!攒局开赌,几位真金白银的押上来,如果赢了,那农户就得真金白银的赔出去......”
也不等八仙桌上坐着的其他三人开口说话,齐三爷已经伸手从本身的袖子里摸出了另一张纸条,悄悄放到了桌子上:“本年秋虫会上的斗蝎邪门,除了井水胡同的纳九服侍出来一只七杀蝎,另有个没摸明白来路的公子哥儿,也鼓捣出来一只用点金石服侍出来的野蝎子!单就是这两门,前前后后就得有十来个大户朝内里砸钱!我这儿就教三位一句――一万、一万3、两万,这三个数儿,三位听着耳熟么?”
‘哗啦’一声,那干瘪的中年男人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双生得非常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齐三爷那带着笑容的面孔:“齐三爷还真是......妙手腕!以势压人,您倒真是不怕嘴张得太大了吃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