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韩钦赫端起碗,咽了最后一口汤方道,“我娘走后,我爹就想管。”
获得的,只要蒋廷声不包涵面的哼声。
等人都走洁净,姜念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般来势汹汹,必然有备而来。
庞显未动。
她有种直觉,庞显身后就是孙家的人,从太医中抢了小我,公然也逼他们露面了。
韩钦赫起晚了半个时候,睁眼瞥见劈面榻上空了,甫一转眼,又在桌边瞥见了熟谙的身影。
也就跟姜念她们在一起混了几日,蒋廷声不至于学到神,却也备了些“形”,一开口便阴阳怪气的。
若换作常日,蒋廷声定然扔了手边东西,当真听庞县说话。可本日窥见姜念在角落,便也学起她的做派。
她伸手触了触碗壁,略凉了些,幸亏天热,该当也不打紧。
“都甚么时候了,蒋大人还这般气定神闲?”
提到闲事,他才微微压下那点绮思,“孙家嘛,本地做买卖的,没有不晓得的。”
姜念都想不通,到底有多大的权势,才敢在这里横着走。
庞显收声敛势,似是无可何如,“把开药方的庸医抓畴昔,当场斩首示众,以慰民气吧。”
蒋廷声往堆栈门口望,外头乌压压满是兵,想也晓得不是衙门带出来的,“那您不去平乱,带兵到我这儿来做甚么?”
“有句老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孙家既倚仗临江王的权贵,又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皇商,是以既是强龙,又是地头蛇。”
姜念适时开口:“没人管吗?”
“蒋大人!”
“现在还能有甚么更坏的事,”他不紧不慢舀一勺汤水,遣散宿醉的昏沉,“这汤不错,您要不也来一碗?”
庞显又道:“他是吃药吃死的!”
为首那四十出头的男人,便是甬宁府的通判庞显。
“是,您渐渐查,且等我们将人收监,待您查明本相再……”
“庞大人,好高的战略啊,蜀相称前都要自居下位吧!”他倏然起家,大步走向那人跟前,“当月朔声不响杀了甬宁府十名医者,现在好不轻易寻了个新的,您又急哄哄提着刀来了?”
庞显只能跟着他笑,微微低了头,官帽上一对帽翅轻晃。
一向听闻这儿有户孙家,和临江王是脱不了干系。
他望向小厮来的那处,毫无不测对上姜念探头出来。
“这有甚么希奇的,”蒋廷声仍旧不觉得意,“自打时疫残虐,城中日日都死人;死一千人都不见您露面,如何昨日此人如此金贵,劳您台端来寻我?”
可姜念想,这个庞显,不至于在这里打起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他们想杀徐子昼,不过就是杀鸡儆猴,让剩下四名太医都不敢着力。
“平乱自是要平的,可光是用兵难以平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