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某一瞬突然溃不成军,木质线轴狠狠摔到地上。
见她气喘吁吁定在身前,仍旧不发一词。
望着那天上小小一点,那么远,却又实实在在连在本技艺中,倒是挺别致的。
她目不斜视地对身边人说:“我小时候没放过纸鸢。”
目光一瞬相汇,他又悄悄垂下眼睫。
可别致过后她又忍不住想,谢谨闻该当也向来没放过。
谁知她也不说话,就只牵过他的手,拽着人就往院里走。
韩钦赫还是有一手的,他与萧珩共同着,那纸鸢竟真就一点点扬起来,很快超出屋檐,不像一只脸孔可爱的老鹰,模糊成了温软可儿的燕子。
实在她也没那么舒畅,想对人说点甚么,又迟迟没法张口。
像是弥补当初那一夜,未曾靠近的遗憾。
谢谨闻大步迈出去,足足隔开几丈,才见他宽广矗立的身躯站定。
本就是逗她高兴,韩钦赫也不想她真恼,再度捡过那只飞不起来的老鹰,塞到萧珩手里。
姜念正托腮望着,线轴便递到手边。
真是败给她了。
怀中少女不答话,他又说:“我原想着,归正你得一个个劝过来,我得叫你好好花点心机。”
又高起来了,姜念会心一笑。
天涯那轮玉轮恍忽起来,囫囵也是圆的了。
也不必她狼狈奔波了,她只消握着线轴,身前人拽着一截线,替她把住松紧,助那纸鸢顶风。
直到她渐渐犯困,毫无防备地在本身身边合上眼皮,萧珩才缓缓探畴昔。
手中丝线一圈圈绕出去,谢谨闻盯了好久,都没抬头看过阿谁鹞子。
抱着她飞下屋顶时,韩钦赫早跑过萧珩的屋子,见里头没人,又在姜念屋门口等着。
谢谨闻本来都想走了。
姜念百无聊赖之下东张西望,这才瞧见了门边的男人。
方才那是为哄姜念欢畅,他做得高兴,现在换上了谢谨闻,韩钦赫不免对付起来。
“有前提的。”
比拟于和沈渡的“好聚好散”,她与谢谨闻当真闹得不痛快。
照当初崔红绣的说法,她们“留得了一线”。
“但是明天看过了,我不想和你闹成那样。”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回放纸鸢。
短促的气味垂垂平复,姜念望着他近在天涯的面庞,倏然抬手,轻缓抚过他面上那道疤。
上回听他说这个字,是咸祯三年,宣平侯府折春宴当晚。
姜念正躺在屋顶,身下垫着萧珩知心取来的氅衣,看一轮半弯不圆的玉轮。
她却没急着对人说,再过几日仲春十三,就要到他生辰了,她恰好再考虑考虑。
“我们走吧。”
当时就该结束的交集,硬生生拖到了三年后的明天。
姜念又看清了,玉轮还是玉轮,半弯不圆。
她本做好了最坏的筹算,顾忌不上天子那边,她又要操纵这个操纵阿谁,一向到谢谨闻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