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沈兄?”
一向没开过口的谢谨闻,在这二人出去后侧目望向舒太后。
这回开口的嗓音格外衰老,“阁老也说了,未雨绸缪罢了,几个堰辩才新修三年,巡查了,河堤不漏,朝廷的口袋便也不会漏。”
沈渡点头道:“若公开难,那不若暗里来。”
早朝是卯时四刻散的,而文华殿的暖阁内,该少的人一个很多。
换句话说,太后想派人下江南,而临江王不想她派人去。
年事都在二十五高低,自是少年得志。
陆修勉聚精会神地听着,凑畴昔问沈渡:“沈兄,这江南河堤究竟有何门道,临江王那两位丈人也同气连枝起来了。”
他身边沈渡青袍打着白鹇补,闻言只悄悄点头,表示他别出声。
……
统共分两派。
“岑大人您是三朝元老,也说这类话?哦,到时候御史去了,这处差点意义那处撑得畴昔,那是报修还是不修?户部拨款还是不拨?”
里头争论还在持续,陆修勉大抵理出来了。
边上的楼岳仪对陆修勉不痛不痒的话毫不在乎,催促道:“那另一名沈大人,不知有何高见?”
一人嗓音宏亮,大水般从阁内泄出:“臣先表个态,这河堤不该巡。”
青年人这才抬手作揖,广大的袖摆垂下,“高见不敢当,下官也只能略述己见。”
“二位大人请。”
他娓娓说道:“本年春季多雨,又来一阵倒春寒,已冻死一批秧苗;依着钦天监的说法,今夏梅雨会格外长,到时凡是有一条河道决堤,粮食供应不上,必将会在南边激发饥荒。”
陆修勉与沈渡,是旧朝最后一届科考的榜眼与探花,现在一个任户科给事中,一个在吏部当差。
“依你之见,这河堤是该查还是不该查?”
陆修勉心道不好,下一瞬便听人道:“沈大人陆大人,都出去吧。”
“您这是不管家不知赵阁老的难处,有些费事既然还看不见,那就叫它先在地里埋着,非要本身去挖,不就是自找费事?”
“暗里?”
兵部尚书楼岳仪咄咄逼人,与之一派的户部尚书赵靖和面上不显,却要比楼岳仪更难缠。
“好了!”
舒太后也想明白了,红唇扬起笑意,“好,你本就任职吏部,人选由你来挑。”
陆修勉转头望一眼楼、赵二人,对沈渡这个主张,他们公然没有贰言。
统统人都皱眉想这个说法,唯独韩荀明白甚么,心中了然。
面前内阁大臣列了两队,本是最平常的模样,暖阁外却还分外配着两人。
可偏这探花郎高中的年纪实在太早,往前数一百年都是风头无两;年青归年青,却又不止是文章写得标致。
舒太后道:“这杜少陵诗云‘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新帝即位仓促,很多前朝元老每天递致仕的折子叫天子放人,也是真到了老病的年纪,辛苦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