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点头,问及宋老夫人道,“你祖母身子可好?”
“感觉如何?”
宋弘璟闻言嘴角笑意渐深,“臣恭敬不如从命。”
“十四五但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当年你娘一眼相中了你爹,求着哀家作的主儿,瑶儿如果有了意中人无妨说给哀家听听,也许哀家能再成一门功德。”
祖孙二人闲话了会家常,就有公公来宣召天子召见宋将军,宋弘璟暂别出了慈宁宫,甫一踏出殿门,就瞧见了劈面而来的项瑶母女,停顿侧身恭谨有礼地唤过顾夫人方才分开。
安夫人听着她腔调里的森寒之意,忆起衡国公醉酒曾同她提及一二,当今圣上内心头最爱的还是云安郡主,何如郡主身份不敷,圣上又有志做位明君,待郡主爱上项太傅之子,向太后请嫁,二人之间才绝了能够……也无怪乎皇后会将云安郡主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陈皇后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端坐于软榻之上,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斑纹,纱衣上面的斑纹乃是暗金线织就,装点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藐小而浑圆的珍珠,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顾氏望着年青将军分开的俊挺背影,另有些懵然,呐呐道,“宋将军年青有为,还很有礼数。”就是这礼数冲着她而来让人觉着有些惶恐。
“多谢娘娘抬爱小女,只是蔺王仿佛中意的是……”安夫人先是一喜,随即想到克日蔺王所为,笑容里不由多了一丝难堪。
东宫,凤鸾殿,云顶檀木作梁,壁上缀以夜明珠,十二扇薄如蝉翼的鲛纱帷帐以流苏金钩挽起,殿内一侧的软榻下搁着几个青玉瓷大瓮,里头奉着冰块,垂垂熔化,浮冰微微一碰,收回纤细动听响声。
项瑶叫太后突然发问,怔忪了一瞬,却还是点了点头,“方才与宋将军有过一面。”
项瑶一愣,亦是发觉方才太后的目光在本身身上逗留打量,以及那一掩而过的沉思神采,遐想到克日传闻,心中对顾玄晔愈发咬牙,那人是存了心断她后路,逼她只能嫁他。
随后二人各怀着莫名心机入了慈宁宫,面见太后。太后有一阵儿没见顾氏想得紧,拉着人坐了中间,嘘寒问暖,顾氏也极是耐烦地一一而答。太后仅育有一女,那就是早逝的安平公主,是把顾氏当作亲女儿般疼的。
太后听出了她的意义,只觉着是个聪明人儿,看着愈发欢乐,特别是那话说的,同几年前宋弘璟敷衍她说亲的启事是如出一辙,弘璟留京,说不准这就是两人的缘分呢?
“瑶儿多谢太后美意,只是情之一事,还是随缘,瑶儿感觉本身的缘分还未到。”项瑶一双黑亮的眼眸规端方矩地垂得恭谨,如是答道。
不过,比起朝上很有微词且庸碌无能的太子,才气出众的蔺王殿下更加合适,虽同是皇后所出,但陈皇后对蔺王殿下操心种植,无疑是偏了心眼儿的。这一思虑,心中便有了算计,眉梢一展,靠近了皇后娘娘轻启道,“不过一个四品鸿胪寺卿的女儿,皇后娘娘如果不喜,此次的琳琅宴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