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素憋着嗓子道:“女人……他和您年纪不相高低,便是小些,也不过一岁半岁的,您怎可觉得他是个小孩儿?”
并不是只束手有力的小绵羊,倒是朵浸满毒汁的花。
柳氏喜不自禁,连声催促朱沅细心梳洗打扮。
瞬息高阳王领着人走近,因见中间一个低眉敛目标少女看着眼熟,不是自家亲戚,不由问邢妈妈:“你不奉侍县主,却在此处做甚?”
朱沅安抚:“这些光阴,家中仆妇有个不适,不都是妈妈帮着看病开方的么?且他这也不是甚么疑问杂症,我心中多也稀有,只消妈妈去确诊一番便是,转头我们考虑着选个稳妥的方剂,务必让他就算吃不好,也吃不出病来就是。”
朱泖看着朱沅退了出去,才敢捏着帕子对柳氏嘟囔:“娘,不是说爹身上不好,不准外出么?”
龙妈妈从速从袖中拿出来一碇墨:“好字还需好墨,让婢子来服侍。”
她一起沦落,已是看得清了:男人三妻四妾,出门还要寻花问柳。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稍有不慎,坏了名节便要他杀。
邢妈妈见朱沅并未有局促惊奇之色,不由对她高看了一眼。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朱沅莞尔,萧源经常有些恶劣大胆的行动,比同龄人显得稚气些,令她情不自禁的就站在三十岁的角度来觉得他只是个小少年。
含素错愕的看了一眼窗外,公然就闭紧了嘴巴,但还是两眼孔殷的盯着朱沅。
谦霞县主使来的邢妈妈便道:“园中还劳烦朱女人步行。”
龙妈妈强自平静,笑着道:“萧老爷,恰是我家老爷让婢子来的,书房换了安排,我家老爷摆布看着缺幅字。又觉萧老爷平素为官清正,品德贵重,想必字如其人,特特派婢子前来求字。”
龙妈妈在砚台中放了少量水,手执墨锭,垂直慢研。腰背挺直,手上又均又慢,一看便是有章法的。
“我便同你摊开了说罢,名节存之,甚好。名节有损,也无妨。为着母亲、弟弟着想,能瞒自是要瞒,但也不必因着这一点子事,就跟天塌了似的惶恐不安,实算不得甚么,不必放在心上。你一时没法理睬也无妨,莫受错愕恐便是。”
萧见行只觉着平常书僮还及不上她。
一股淡淡的松香从墨中散出,萧见行又盯着这墨锭看:“这墨锭是何家所制?”
龙妈妈且交了任务:“是洪脉……”一番细述萧见行的脉像气色,两人定了用药。
萧见行才进了书房,尚未换衣,便有人来报:“老爷,隔壁朱老爷派了人拿了名帖来,说要讨老爷一幅墨宝。”
过了一会,长随领了龙妈妈来。萧见行差些呛到:“你家老爷派你来的?”怎的派个婆子来?固然她这把年纪已经无需避讳了,但也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