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爹爹他,手俄然……俄然就松了,刀子和瓶子都掉在地下,爹爹再也支撑不住,哭着跪倒,道:‘阮大人……阮恩公,是我不好,是我恩将仇报,我忘恩负义,禽兽不如!若不是恩公仁义,本日……本日也没有我杨家了,我……我竟然还想着对恩公行凶,我……我那里有颜面再活在这世上?!’”
杨吉看着阮元,或许阮元确切晓得更多的事。当然,也有些事,只要他晓得,阮元和阮承信却都不清楚。
柴大纪之事,反对最狠恶的,天然还是王杰,此次朝会圣旨宣下,王杰当即为柴大纪辩白,以为眼下证据不敷科罪,要求乾隆暂缓行刑。
“祖父天然心中有气,可眼看这卫辉营,各种积弊,也不是一两日能处理的,也就临时按下不发。可这些兵士呢?稍一练习,便叫苦连天。听爹爹说,祖父也不过让他们排了方阵,按平常行军之法走了数里。可即便这平常的方阵,他们竟然不晓得应当站在甚么位置,祖父呼喝了好半天,他们才列了个阵出来。但是以后前行,不过一里路程,阵就散了。本来……本来这些兵士连如何布阵行军,都一窍不通。”
眼看次日柴大纪行将问斩,王杰按捺不住,便去了户部,一到户部,便对着董诰问道:“蔗林,柴将军的事,你也是雄师机,却为何自始至终,不出一语?”
诸儒又谈了一阵,便垂垂散去。这年七月,朝廷终究宣布:柴大纪纵兵贪渎之罪建立,本日问斩。
“这事也都过了快五十年了,该说的,我说了也无妨。实在,父亲当年想着跟随恩公,本来是想……杀了他。”
“那是你不知此中内幕。”阮元道:“实在,祖父当日只是总督麾下参将,当日的总督叫张广泗。本来依他之意,哪有甚么投不投降,他只想把你那寨子,统统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并杀了,好归去邀功请赏。还美其名曰,苗人素无信义,真是好笑。”
“可谁知,恩公当时竟涓滴不怪父亲恩将仇报。反而找到大箐寨的方向,跪了下去,道:‘大箐寨诸位冤死的兄弟,我晓得,因为我那鸣炮三次的建议,你们不幸去了。可……可当时我确切痴顽,再想不出任何体例,若这三次鸣炮少了一次,只怕总督大人,当即便会命令斩尽扑灭。是我无能,我没有体例保住你们统统人的性命,是我欠你们的!若本日,杨兄弟执意不肯谅解我,这条命,便任由他取了去。以我一人道命,安抚你等十余人在天之灵。我阮玉堂虽死无憾!’”
“可没想到,这一罚站,竟然给祖父惹出了大祸。那些被罚的兵士,本来就不是甚么端庄的绿营兵。都是本地的地痞恶棍,看绿营出了兵缺,就来补了,赚点军饷花差罢了。故而之前,他们从不练习,更不知点卯为何物。这一被罚了,不但不思进取,还成群结队的跑到闹市上,喊着要罢训,更有几个特别能肇事的,说……说祖父虐待士卒,是个只知邀功请赏,不管兵士死活的苛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