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中年儒生,便是当世闻名学者邵晋涵,阮元听了,忙作揖尽礼。邵晋涵也笑道:“无妨,我初入都城,也曾水土不平。只是厥后在这里日子久了,才垂垂适应。如果令夫人有恙,我当年的方剂,现下还留着,不如借你一用。如果购置药材贫乏银两,也自来找我便是。”
王杰还未说话,朱珪早已笑道:“那是妙及,巨人兄但是乾隆二十六年皇上钦点的状元啊,由你这个状元来主持会试,想必天下才子,都要称巨人兄一句教员啦!”清朝科举与前朝近似,会试主考官员便是当届取录进士的座师。有了这一层师生干系,今后王杰、朱珪等人想对抗和珅,也就有了人才根本。
王杰忽道:“石君此次南下,取录举人当中,可有些是你看来,确有真才实学的?”
科举测验自宋朝起,就有了糊名、誊写的法则,考官在拔取考生时,是认不出考生的。也正因如此,科举在历代官员推举的体例中,也最为公允。
金榜上也没有阮元这个名字。
说着,钱大昕拉过阮元,一起垂垂西行,眼看先火线向又稀有骑快马奔驰而出,一刻不断,所前行的方向,也与之前不异。
董诰道:“曹御史早就看和珅不过,自客岁起,就一向动手调查和珅,筹办证据齐备了,就一举将其肃除。只是和珅阵容,这一两年也垂垂大了起来。曹御史晓得直接揭露和珅,难度很大,便想着迂回而进,先找出他家奴刘全的劣迹。刘全败了,和珅的那些行动,天然会透暴露来。”
董诰道:“巨人兄放心就是,皇上内心,对你是清楚的。只是……只是这一年来,可惜了曹锡宝曹御史了。”
“三法司?啥是三法司?和咱扬州那州府衙门有啥辨别?”
一行人垂垂进了东便门,便要笔挺向西,经正阳门而至行馆。北都城分为表里两城,东便门乃是通向外城之门,故而进得门后,还要再转入内城。清朝入主中原之初,曾命令旗人居于内城,民人居于外城。可此时距清初已有一百四十余年,官方房屋出售、租赁之事比比皆是,故而内城当中也住着很多平常汉民,两淮总商行馆建于内城当中,并非希奇之事。
阮元循声看去,见是孙星衍上首一其中年儒生,面色平和,眼睛却比凡人要细,左目暗淡,竟已渐盲,想是治书日久,目力大损之故。他还不知这儒生姓名,钱大昕见他迷惑,便道:“伯元,这位是余姚二云先生,那《四库全书》当中,史部得以修列,首功便是二云先生,快快过来,见过二云先生罢。”
眼看乾隆五十二年的会试,不过九天时候就已经结束。至于发榜,也只是半月以后的事。这一日礼部分前已然张榜。一时来观榜之人也稀有百人之多。可这一届取录贡士不过一百三十七人,大多数举人即便把这篇金榜重新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也看不到本身名字。只好满怀遗憾,低头沮丧的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