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感觉古怪，恐是茜素有甚么不好，忙撇了鞋几步跨上木阶，与她一同进屋。

姚母尚未醒转过来，姚装池从我手里抽去了那片纸，反几次复看了数遍，呆怔不知所措。

姚母在屋里转了一圈，迷惑地嘀咕：“说身子不适，这会子又不知去了那里……”她在妆镜台前愣住了脚，俯身从镜台上拾起一片纸来，看了一眼，呆了一回，俄然翻着眼就向后仰倒去。

因人群散去，姚装池在铺子前瞥见我，我不免上前说几句吉利话向他道贺，顺势问道：“怎不见茜素？”

瞧完了热烈，我想起此来的目标，这才俄然认识到，孪生的妹子出阁，怎不见茜素出来相送？上回见她，纵使她眼疾未愈，还说要作画相赠聊表贺意呢，姊妹情深，却不亲送，说不上来的奇特。

我吃紧上前托扶住她，冲门外大喊着“姚装池快来”。姚装池原就跟在我们身后过来，因与人酬酢慢了一步，此时闻声我喊他，立时就过来了。

他接过昏仆畴昔的姚母，手忙脚乱地扶着她靠到空荡荡的床榻上去安息。方才那张纸片慌乱中自姚母手里飘落，我拾起一看，心头亦是猛地一惊。

铺子大门口簇拥了很多人在起哄。我踮起脚，视野尽力超出世人的肩膀，勉强能瞥见那条几日前绿艾向我揭示过的并蒂莲纹样的喜帕。

因说好了要替茜素扎最后一回针，卯时开了铺子，我便禀了然徒弟要去姚装池。中元就在面前了，徒弟踌躇了一息，望了一眼天涯才升起的日头，“去罢，不准吃酒，不准担搁了回铺子的时候。”

我本承诺了茜素在绿艾出门前替她扎完针，我去得也不晚，路上也未担搁，可待我到姚装池的时候，正逢绿艾出门。并非我去得晚，倒是崔家心急，来接得早。

绿艾的佳期定在立秋过后第七日，虽说七夕是个好日子，可到底邻近中元，普通人家在择日时老是谨慎地避讳着。谷旦定在这么个日子，也不知是甚么个事理，老是说不出的古怪。

绿艾搭着喜娘的胳膊，如同高门闺秀普通坐进了大轿，轿帘一落，喜乐喧天。崔清河举头坐在顿时，志对劲得地带着新妇子归家去了。

我内心不由偷笑，我与绿艾来往不深，但夙来晓得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常日里在铺子里帮衬着，来去都似一阵风。面前这般袅袅娜娜又不失端庄慎重的走步，也不知她公开里要练多久才气成。

姚装池佳耦一同送出来，跟着的两个学徒扬手向人群撒了一大把喜钱，铺子大门口顿时哄乱成了一团，大伙儿争相喊着吉利话，伸手去接那抛落下来的喜钱。

姚母一面同我说着话，一面就将我今后院里引，言语中虽对茜素未能亲送绿艾出阁很有不满，却也挡不住外溢的体贴忧愁。未几大工夫，便到了茜素所居的新式屋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