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摄物入画？”我实在明白徒弟的意义，只是不敢信本身的耳朵。

徒弟又道：“炙野狐皮、豹鼻各七枚，狐头骨一具，炙虎头骨一两。”

“阿魏散。”徒弟道：“天然不是你开的那一剂。”

徒弟深深盯了我一眼：“阿魏二两，露蜂房一两、白术一两，牛毛、驴毛、驼毛、驹毛各四分，再雄黄一两。”

徒弟抚了抚我的头顶，自责道：“论起来怎能是你的错，都怨徒弟吃多了几口酒，错将巫山绢当作了平常绢帛。”

“我开的恰是阿魏散，不是那一剂，却另有哪一剂？”我忙拭洁净脸上的残泪，按住发热的眼眶好止住还要往外冒的眼泪。绿艾救不得了，可崔清河还在，我自发对不住绿艾，不能再连崔清河也一道害了。

我模糊感觉“巫山云雨”的传说或许并非传播得那般瑰丽璇旎，公然徒弟就提到了神女。

“至今仍在画中，只是那画已展转流浪，不知所踪。”徒弟低声说道。

“徒弟也没体例么？”我哽咽着喉咙，哀告地问道。

“所谓摄物入画，不拘照着甚么来画，只要临得充足逼真，所临之物，皆被摄取画中，长生永久只能存在于画中，再离开不得，直至绢帛烂毁消逝。偏这巫山绢又不是凡物，平常绢帛存放得再妥当也不过戋戋数百年，它却耐久弥新，世世长存。”

徒弟却毫不含混，“既有这方剂，便有处所去寻药。巫山绢这桩祸事错在为师，自是要极力挽回一二的。彻夜徒弟去寻药，你便在铺子里等着，叮咛吴甲殷乙，彻夜不开铺子。”

这底子不必想，我脑中一下就呈现了第一归去崔家时，在桌案上见到的未装裱的绢帛画，上头恰是绿艾的画像，惟妙惟肖得令人难忘。“确有一帧绿艾的画像，那日我见着，还问了一句，是不是茜素赠的贺礼，她说恰是呢。再有，绿艾结婚前，我去替茜素灸眼睛，也听她提过要作幅画来充作绿艾出阁的贺礼。”

徒弟一脸彻悟：“这便是了。她定是爱好那猫，想替它作画，就此偶然发觉了巫山绢的灵异之处。”

“你快细想想，可曾在姚装池家抑或是崔家见过绿艾的画像？”我还在这桩长远的秘闻中震惊不已，徒弟俄然就转了话锋，不等我答又追着补道：“旧年的画像不作数，只说有否新作成的绢帛画。”

“这便与那楚襄王有关联。”徒弟道：“阿心觉着在画中永发展存是监禁，是桩愁苦事，可显见楚襄王并不这么以为，为得长生，这也是个别例，故巫山绢才横空出世。”

“大猫。”我蓦地想起总跟着茜素的那只玳瑁大猫，“茜素有一只大猫，她甚是爱好，总形影不离地跟着。有一回，我见她将那只大猫画在了绢帛上，自此我便没再见那猫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