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书房,卫君言给他泡了茶就坐回了书桌后,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明日就是秋猎,再有个四五日,他们就得出发去边关了。
卫君言挑了块石榴石,在两端各自剔出个嵌曹,把那两截玉的断头也剔细做了个轴心,再塞进石榴石的嵌曹了,拧紧,牢固相嵌好,再把多出玉身的石榴石磨平,雕花刻龙,折腾到天亮,倒也将这只断笄给接起来了,只是本来通身剔透里异化着一圈水红,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的,平增了几分温温软软的脂粉气。
院子里一片狼籍,卫君言半边脸上的口儿不算浅,别的不说,至起码十天半月他是要顶着这条疤度日了。
不是他就好。
卫君言现在也睡不着,干脆从柜子里拿出东西,用锉刀将断口上的棱角锉平。
卫慎重不放心,非得要和卫君言一起睡,卫君言说了半天,卫慎重才作罢。
他有个盒子是专门用来装质料的,平时有甚么都放在盒子里分门别类装好,根基就是他统统的产业了。
卫君言站在一边,看着凑在一起窸窸窣窣的两个脑袋,心说神经大条也有神经大条的好处,至起码他们就算瞥见上面雕了龙,一时候也不会联络到天子身上去。
苏衍押了口茶,看着卫君言面上带了点笑意,“我看你该去看看怀玉才是,他有力无气的躺在床上,一听提你的名字,精力就好多了,让我给你带句话,明天他在慕春湖那边等你,让你早点去。”
卫君言松下气来,苏衍没再提,卫君言也就未曾诘问这故交是谁。
至此,苏衍与卫府,就成了真正的亲戚了。
时价秋末,冷风渐至露水深重,卫府垂垂繁忙了起来。
卫君言心说就让那臭小子好好尝尝沉痾在床的滋味,好治治他动不动拿命开打趣的狗脾气。
卫君言内心微暖,点头应下,回房筹算先睡一觉,只是他身材固然累得很精力疲惫,脑袋里却万般动机交叉纷杂,搅得他神魂不宁,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一个时候,却越来越复苏,只好认命的爬起来穿衣。
卫慎重帮着他把院子清算洁净,叮嘱有事要大声叫他,他今晚就住在隔壁不远的小院里。
现在内里只剩了两块黑瞿石,一块石榴石,都是给暗小九苏衍他们做东西今后剩下的边角料,卫君言本筹算留着给芯片弥补能量用的。
卫君言点头,他现在内力寒微,芯片里的能量只要百分之十不到,就算把残剩的宝石都接收洁净,也只能到二十摆布,还不敷他使上几个秘技的,倘若秦见深真要骑马射猎,他在一旁只能当个拖累,半点忙也是帮不上的。
对一个曾经做过游魂的人来讲,就寝这件事是极其贵重的,是以卫君言睡觉的时候都很有规律,定点睡觉,定点起床,失眠这件事,他两辈子加起来,明天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