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核阅了棋盘上的吵嘴子一会,耸耸肩:“究竟谁是赢家,我想即便全能的上帝也不能等闲鉴定。”
不知不觉间,这棋盘虽被吵嘴双棋覆盖得几近严实,进入狠恶的官子阶段,却仍然杀得难明难分!
许平君见黑子不住闪避诸多禁区,嘴角轻扬――毫无禁例束缚的白方果然走得畅快淋漓,更能随时给黑方设下重重圈套,迫使其犯禁而输。待又一下落定,她指着盘面,朝面前的雨薇对劲一笑:“你我还剩下不敷十着。再不决计,你可就真正输了。”
更令他没法容忍的是,现在连‘林静如’都得以获准前赴柏林练习,他却不但被剥夺资格且还被峻厉警告。想起为了能让他出国学习,他那早已式微的家庭不得不四周筹款,债台高筑。倘若此次不能载誉而归,投身帝国扩大大业,反被勒令退学,黯然返程,该如何面对家人希冀?重振北海道的田尻家属?乃至让乡邻亲戚分歧认定:所谓‘田尻家属的新但愿’,实在是个连中国女子都不如的‘顿马’(日语:愚傻,聪慧)!?
正如克里斯蒂娜所言,即便是全能的上帝也没法断言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马鹿!我堂堂大日本帝国优良学子,怎能败在你这该死的支那女人手上!?必然是你在传授面前诽谤我,盗取本该属于我的名誉,令我和我的帝国接受如此奇耻大辱!我田尻光也若不让你死无葬生之地,必将以此剖腹,向我的家属及天皇陛下赔罪!”田尻光也狠狠揪了下那仁丹胡髭,直视这把亡父遗留的传闻由幕府将军德川庆喜钦赐的军人刀,两截龅牙深深没入唇间。
一方是步步为营,绵里藏针;
窗外,疾风骤起,众木萧疏飒飒,无数枯叶仿若将死的春蝶,有力飘零于半空,寂然落地。
观这棋盘之上:
这些深谙装裱富丽国际象棋的观棋者们,正饶有兴趣地存眷着面前被摆置得错落有致的吵嘴棋子,在两名黑发乌眸的东方少女奇妙布局下,那块好像车窗外纵横交叉铁道支线的棋盘上,如列车般各自疾行,却又比赛厮杀!
一时候,惶急和惊骇如同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的往田尻光也心中扑来,令他躁乱得在这寒意萧瑟的时节,周身汗水涔涔。他强抑住非常窒闷的情感,肝火冲冲地跑回宿舍,在那名保加利亚舍友惊奇错愕的目光中,将一把沉重的军人刀一霎拔出刀鞘,锋刃森寒如注!
“约兰塔,你猜猜米娅与许,谁将是终究赢家?”许平君身侧,一名留有金棕色齐耳鬈发的女子,瞪圆一双湖蓝色眸子问身边早已规复精力的克里斯蒂娜,目光却始终未曾从棋盘上分开,这五子棋目前已逐步风行于欧洲诸国,望着那纵横交叉的吵嘴棋盘,不由大叹吵嘴天下的精美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