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叫你起来,你便起来吧。”赫连琉见拓跋翰竟然去扶这个小宫女,虽心内活力,面上倒学会装了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说罢,回身欲拜别,低声唤了霁月一声:“快些回长信殿吧,左昭仪娘娘还等着。”
拓跋翰到底是不争之人,才会有这般逸然。霁月心想,不知今后,还是不是一向如此?
霁月本日换了身宫服,一袭浅绿色长裙裹身,披着水薄烟笼纱,腰若约素盈盈一握,乌黑顺亮的长发绾着双髻,斜插了支碧玉银簪子,垂下来的发丝随风飘荡,明眸善睐,酒窝漾漾。
赫连琉仿佛这时才看到霁月一样,语带讽刺说:“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左昭仪身边的大红人吗?”
拓跋翰看到霁月见赫连琉过来,只顾低着头,便说:“赫连蜜斯若没事的话,我与霁月女人就回长信殿了。先前左昭仪娘娘还说有事叮嘱。不能迟误。”
拓跋翰见赫连琉一向没有叫霁月起家之意,又担忧霁月膝上有伤,遂哈腰扶霁月起家,道:“既已请了安,就先起来吧。”
“九王爷!”
霁月低头没动。
霁月揉揉额头,扮了个鬼脸,笑呵呵道:“看你专门给我拿药来,不跟你计算了。”福了福身,又说:“谢王爷送我返来。王爷也快些出宫吧。这宫内可比不得你平王府安然。”
“哼,说甚么有事,还不是找个借口,就为了拉阿谁小贱人分开!”看着两人拜别,赫连琉也懒得假装出文雅的大师闺秀模样,眼睛放了凶光,切齿道:“九王爷如何也学那先太子普通?更加不懂情面,也不看看现在宫中是谁的天下?”
“我自会谨慎的。倒是你……”
“哪敢拦着你,”拓跋翰停下来,取出几瓶蓝底描金瓷瓶里装着的药膏,说:“怕你没有药膏,腿伤难愈,特地拿来给你的。”
凝睇好久,直至他远去,霁月方回身回宫。
“这不就行了?”霁月含笑道:“我既是比她聪明,也就不会亏损了。王爷放心吧。”
拓跋翰无法地笑了笑,看着霁月跑回长信殿,方回身欲走,身后霁月又跑返来叫了声:“九王爷!”
霁月望着拓跋翰的背影,阳光下,他潇潇萧洒。
“赫连蜜斯是皇亲贵戚,身份崇高,霁月不敢无礼。”
“你呀,论伶牙俐齿,谁也比不过你。”拓跋翰悄悄敲了一下霁月的额头。
“霁月女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霁月点点头,随拓跋翰走出了长信殿。
“哎,王爷特地拿来的?”
“晓得了,每天就会这么说。”赫连琉边不耐烦地抱怨,边又在世人簇拥下拜别。
拓跋翰不由抬手,想替她拂一拂发丝。
“赫连蜜斯与娘娘豪情深厚,自是应当的。”拓跋翰客气地对付道,看到霁月还行着礼,说:“霁月女人,起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