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应了句, 飞奔往正院里去。岳大文等人也七手八脚的把丫头拖上来。情急之下, 一个丫头顾不得男女大防,一应由岳大文背在背上跟着管平波跑。
另一个同知郭可嘉的太太见状笑道:“窦姨奶奶好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
生了一场故事,世人也没表情去席上吃酒,干脆坐在肖金桃屋内闲话。张明蕙忙命厨房再清算些点心果子小菜置于几上,抬至众诰命太太跟前,再煮了青梅酒,立即把酒宴变作了茶话会。
救了人的岳大文正要退去换衣裳, 被管平波一折腾,只得再次跳下水, 心中气的直骂娘!这泼货, 到底如何招的窦宏朗喜好的!行动就上脚,有话好好说会死啊?
本来州里官员早分了两派,郭可嘉便是洪让一派,郭太太与洪太承平素最好,故也看不惯洪家姨娘,便出言讽刺了一句。
管平波立即道:“我不去,我要跟着我姐姐。”
众诰命牙都倒了!千万没想到,才捐了官的人家,连消带打的本领竟然不凡。到底是几百年的豪强,虽不如宦海,秘闻也不成小觑呐!
管平波守着美人,见她缓不过来的模样,问人拿了小半杯热热的酒,一口一口的往她嘴里灌。
洪太太笑道:“那我送你好了。”
世人目瞪口呆!
洪让笑着将人扶起:“你说的甚么话?归去奉告你家太爷,不过是个奴婢,又是自家落水,那里怪的你们来?是我给你们家添费事了才是。只她是官奴,还得记上一笔,明日我使个仵作去瞧瞧,勾了此事罢。”
张明蕙立即搭上梯子,笑骂练竹:“你有脸说这话?上回她祸害家里的荷花池,我要骂两句,谁拦着不让呢?我看二弟还是公道的,就你偏疼眼,我们家最没端方的就是你!”
世人惊诧,又看那姨娘的脸,果然貌美无双,洪太太是想祸水东引,叫窦家妻妾斗法去?
女眷们脚程慢, 待她们磨蹭着返来,落水的二人都换了干爽衣裳,靠在火边取暖了。恰席上有热汤,管平波令仆妇端了两碗来,一人灌下一碗,又催促厨下速熬姜汤。
知州程太太见二人神采渐缓,松了口气,遂笑问肖金桃:“好无能利落的奶奶,怎地不在席上?”
肖金桃见洪太太教唆自家儿媳,淡淡的笑道:“洪太太万别冤枉了我那媳妇,我就恨她绵软,不似我们巴州妇人,家里一个个惯的上房揭瓦。”
洪太太亦笑:“窦姨奶奶倒是个哥儿脾气。”
说话间就到了船埠,正欲下船,一艘快船赶了来,吃紧的冲洪让磕了个头,道:“给同知老爷存候,主子是窦家的,我们太太打发主子来奉告老爷,方才救上来的姨奶奶突的晕死畴昔,有救过来。都是我们家照顾不周,请老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