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一听很不甘心,放着丢脸的神采,刚强地扬起下颚:“我没错,我不过是为了他好。”
卫韵退出阖门,却还是不大放心梦华,遂决定站在门外偷听。悄悄鹄立了好久,终究闻声内里有了对话。
“打你如何了?”卫韵数落她道:“你本日执意要违相爷之命去杀郑娘子,也不听我的劝,莫非不该挨打么?”
惊魂不决的卫韵尚不及斥责梦华,梦华再次吟吟笑着走上前来,一边用手指比着剑刃抹拭,一边腔调轻松地问她:“姐姐,你感觉我方才这招如何?”
熟料梦华眸光一黯,又一个纵气旋身,激流勇进般,挥剑向她。卫韵三魂已去两魂,茫然间只见面前一片旋涡般狼籍的剑花,断枝落梅纷繁重新顶降落,雪地里插了一片。卫韵回身一看,那两株红梅已成秃树。
“记不记得?”
卫韵不会工夫,左闪右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胸口一起一伏地扶着梅枝喘气,才喘气了两下,却见头顶一道闪电驰来,目睹避之不及,唯有惶恐地死死闭上眼睛。
曲伯尧将她抱至榻上,点了睡穴,让她温馨睡去,找了药匣子翻开来,行动纯熟地替她措置起脖颈处的伤口来,他从小长在军中,措置普通的伤口天然是不在话下,包扎结束他站起家来,替郑媱掖好被角,排闼时立足回顾,隔着纱帐谛视那若隐若现的女人姣颜,很久拜别。
梦华看也不看黎一鸣,目不斜视地谛视着自马厩里出来的双人,五指不由攥出白印。
曲伯尧转头,径直对上黎一鸣忧愤的目光,他向他走近:“亚父。”
卫韵不予理睬,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催她道:“快走吧,相爷要见你。”
嗵得一声,那利剑倒是将卫韵所扶的梅枝扫断在地。卫韵五指间传来一阵麻痛,一睁眼,却见梦华收了剑,吟吟冲她笑着。
“徐令简到底是没有搜出来,就算搜出来了,秘闻也有体例瞒天过海。”
梦华闻声了,执剑一旋,一道银光顷刻如电般迅疾朝卫韵劈来。卫韵情急闪避,边躲边喊:“梦华,你沉着一点!”梦华却如灰鹞般扑身跃前,看准卫韵便掷剑而去。
他随他一起走入一个暗淡的隧道,走了一段间隔,黎一鸣点亮火折子,火光映照出他庄严严肃的神采,他将火光举至曲伯尧跟前晃了晃,痛斥一声:“跪下!”
“我不会忘!”
“这梦华!”卫韵急的差点顿脚。
见她毫无改过之意,卫韵点头:“这下好了,呆会儿相爷要罚你我可甚么都不帮不了你了。”
梦华当啷收剑入鞘,“我方才新创的剑式,我想了想,就叫‘断雪砌梅’。”
梦华白了卫韵一眼,视野扫向他处。
目视马厩里出来的两人,梦华压下了唇角,右手不自发地摸向了随身携在腰腹处的短匕。黎一鸣上前两步,与之并肩斥道:“你就跟他一样,愚不成及!阿谁女人既不该救,也不该活,但是也轮不到你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