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板着面孔道：“畴前你为何反面我说，现在又为何要和我说？”

淑琴缓慢的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道：“典地契纸都是我公公收着的，一顷典地换二百亩地，传闻张家筹算修新祠堂，我公公要积阴德，献把族里了。”

“我只一句青阳还在府城书院上学。就无人能接话。”陈夫人笑的也很对劲，“和你说端庄的呢，守义和守分，你看好哪一个？”

本来娘虚拦了一下，是怕树娘姐姐将来怨五姨和舅母，精华哭笑不得，道：“娘为甚么不真拦她？”

“你舅母和五姨都说这孩子教她祖母和外祖母养坏了，过分狷介不通油滑。”柳三娘替女儿把簪子重插，叹了一口气笑道：“她又作的很，如果寻个诚恳浑厚的半子，她过的不顺心也折腾别人。与其那样，倒不如由着性子让她嫁个会哄她高兴的。如果萧明有福分肯哄她一辈子，与她也是功德。如果萧明不耐烦哄她，现放着柳家在，和离另嫁，她能看清实际脚结壮地过日子了，不是功德么。”

精华便叫车夫在这里守着，三叶嫂子花了两个铜钱让院子里一个剥虾壳的孩子带路，寻到针线会去。阿谁针线会倒是借的一个尼庵的后两进屋子，带路的孩子用带腥气的手指指一指后门，说声就是那边，仿佛背面有鞭子赶他一样，缓慢的跑走了。

王翰林听毕也皱眉，道：“愚味，莫非多修几个祠堂多给祖宗烧几根香，儿孙们就能考长进士仕进？”过了一会又道：“文才这孩子这一贯极是勤奋，我倒不怕他考不上，只愁他考上了得官不通时务官做不长。”

不是买卖上门，那妇人略有些绝望 ，问清她寻的是王姑太太，就领着精华进西跨院。这个西跨院只要三间配房，倒有一个不小的院子，此时院子里摆着十来张桌子，桌上摆着针线箩和衣料等物，每张桌边都有一两小我低头缝衣。

陈夫人抚着额头叹了又叹，道：“那不会扳连我们家四个孩子？”

“这倒是。”王翰林拈着髯毛揣摩着说：“六七年未曾开科取士，天下多少英才都想来岁挤那一根独木桥，休说进士，州试得过都不轻易呢。”

“再有好处也不能一科给你都取了。”李知府甚想撞墙，“同科一府能出两个进士就不得了了，如果能出三五个，天下都侧目。渐渐来呀，我三十多岁考上，人都说我是少年进士，你忘了？”

“看不出来。”李知府情知夫人问的是他挑哪个做半子。沈姐已是悄悄把天波府杨家成心替杨八郎求娶芳歌的事和他说了。他白叟家先是吓了一大跳，感觉杨家家世太高不能结为姻亲，但是沈姐再三说芳歌自家情愿。他不能不顾女儿情意，正愁不晓得如何和夫人提呢，夫人问他挑哪个娘家侄儿做半子，他哪能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