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人家出到八万两都不肯卖的书院，现在变成三千一百两的银票躺在王耀芬的手里，王耀芬哭都哭不出来。便是大夫人，也未曾想县官这等无耻，还在那边发楞。

胡孀妇愣在那边不晓得转动，过来两个衙役把她拖出公堂，她冷静地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跟在那几个先生背面走了。

胡孀妇愣了半日，结结巴巴道：“小妇人不明白，律法为何有这一条。”

精华谨慎捧着一盏滚蛋的茶汤出去，把茶献给父亲，笑道：“爹爹，本日有人来拜教员，因为是女儿的亲戚，女儿就大胆替爹爹承诺了。”

李知远摸摸胸口，回想柳夫人的冰脸，心伤的说：“你不疼，我就不疼。”

“我们照少了算，一年一千两的开支是不能少的。”玉薇替他们计帐：“我们家的书院这几十年都是赔钱，就没赚过钱吧。就算大哥有本领，一年能赚五百两，另有五百两的亏空，谁来填？”

“耀芬堂兄处心积虑要独占书院，必然没有想到过会有本日。”精华恨道。

精华坐在车里半日听不见外头动静，又探头出来，笑问：“你的胸口疼不疼？”

“她们出嫁时都有嫁奁，老身还没有死呢，轮不到她们分炊产。”大夫人沉下脸，道：“胡孀妇既然告不成，我们走罢。耀芬，你扶老身归去。”

“要去的。”玉薇道：“问到我们，我们还照分炊时的话说。便是知县再如何折腾，我们一个铜板都不要就是了。”

“他也胸口疼？”精华缩回车里，笑骂：“他也不想个好点的招。”

当堂就把银票取出来，分到大家手上，知县大人就叫退堂。

李知远摆布看看并无熟人，跳上车，小声道：“教员和师母都躲避了，你还要去县里凑热烈？”

王耀文和耀廷穿戴一身重孝，口称教员出去给王翰林叩首。

“有钱为甚么不要？”耀廷负气似的说。

“教员和师母不是要避嫌么。”李知远拉着精华的胳膊，把她扯出县衙，苦笑道：“这狗官跟着潘菘也没少捞钱，胆量早养肥了。他抱着潘菘的大腿，倒是一条会咬人的好狗。”

他也……这个也字用的甚有讲究，李知远愁闷的看着精华，这妮子上回必定也是假装的。亏他还担忧的要死，一头撞去吃泰水大人的眼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