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远，我两个兄弟还在……”王耀芬吞了一口口水，瘦的脱形的脸上两个颧骨高低滑动，“我两个兄弟还在我二叔家？”

跳动的烛光里，精华闭着眼睛，侧身弯睡，眼圈儿和双唇都微微有些发红，神采比柳氏上一返来看时好了很多。

芳歌内心原也是想去瞧瞧精华的，又有哥哥这般说话，只说去看未过门的嫂嫂母亲必依的，便点点头承诺了。

满府人都猜潘太师权势滔天，杀子之仇焉能不报？这个刘大人现在围住王家，必是在等都城的圣旨，王翰林必是要不利的。这个当口，张家人拼着脸不要都要搬走，差未几的近靠近戚谁还敢上门？

精华含着泪道：“我坐了这么一会也不感觉累，只说另有力量，想下地走动走动，就不想还是那么软。”

八郎就晓得李知远话里的意义是措置潘晓霜的事办好当了，他在李知远肩上悄悄捶了一下以示赞成，笑道：“一会先陪刘大人吃几杯，我们三个寻个平静处所好生吃几杯如何？”

兄妹两个到得上房，和陈夫人说要去看精华。陈夫人皱眉半日，黑着脸道：“精华性子太轻挑，打几下恰好，我还怕她带坏了芳歌呢。正要芳歌离她远些儿，看她做甚？”

芳歌偷偷瞧了哥哥一眼，低下头不敢说话。

老田妈看柳夫人脸上暴露些笑，忙凑趣道：“我们蜜斯随夫人，看人的眼力是一等一的。依着我看，姑爷将来必是个疼老婆的。”

精华房里正上灯，因着外头另有些微光，卧房里只要一个灯就显得不大亮。杏仁忙忙的移出去一个灯挂到床边的挂勾上。

李知远本来是筹算把这个字儿夹在药匣里送出去的，以是写的都是正大光亮的足能够经丈母娘眼的诚恳话，开首写了几句问候王二蜜斯，再有几句叮咛她谨慎饮食，另有几句等她养好了伤出去耍的远景瞻望，最后又有几句有甚么事要办令人和他讲，加起来不过十五六句。精华交来回回看了足有小半个时候，脸都笑酸了，杏仁在窗边都要化成石头了，她才依依不舍把字儿叠归去塞到她贴身的一个小荷包里，喊杏仁把小方桌儿搬走。

柳夫人听报半子送药来了，固然还是暴燥，还是有些欢愉从不晓得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不觉和老田妈说：“半子还晓得送药来，亲家母倒是会做人了。”

这个字儿，是给呢，还是不给呢？李知远含着一口炊饼，纠结了，两条眉毛恨不能缠到一处去。

老田妈笑眯眯把字条收起，把李知远送到前院，转过背就把字条儿送到柳氏面前，笑道：“哎哟，姑爷真是故意人，另有个字儿要把蜜斯的，羞答答不美意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