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的面子么，这就是柳家出钱替晋王涮名誉了，公然比白借给刘大人要强不知多少倍。做买卖和仕进还真是一模一样的。李知远一笑，道：“旧年施药的人手都是现成的。就是再添几个点也不算难事。这个早一日办早一日大师心安，我先令人归去调集人手。”他理一理衣裳，站起来下楼去叮咛他的管家。

李知远第二盏茶将吃尽，精华才把人都打发了，端着茶碗喘气，道：“玉薇姐姐如果明日还不返来，我就要忙死了。”

少时李知远返来，还未曾说话，就有管家来寻精华回话。李知远甚是识相，移了茶碗到一边坐着，一边剥花生一边凭窗看江景。

精华吐了一口气，道：“明日不得落雨吧，早些搬完费心。”

李知远已是看过两三个时候了，探头朝外一看，内心就稀有，因道：“再快还要两个时候才搬得完，天都要黑了，不如你归去罢，我在这里替你守着。有甚么事再叫管家归去和你说。”

但是现在，刘大人哪有半分道貌岸然的官老爷模样。面上的白须也遮不住笑容的奉承,说句把话看五姨微微皱眉,他白叟家竟然慌了神,甚么五姨美若天仙，洪福齐天的胡话都冒出来了。

叫你一小我去，我娘晓得了需求打我一顿不算，你娘也要打我一顿的。如果同去，家里少不得要挨几句说，丈母娘那边倒是无碍。李知远现在怕丈母娘更甚，挨自家老娘几句说怕甚么，天然是要同去的，乐呵呵跟着精华下船。早有柳五姨的管家们跟过来，把精华和李知远请到船埠边一间小楼楼上坐着。一个青绸衣管家捧着帐本过来，问雇的车和脚夫代价多少可合适。问罢才下楼，又有管家们流水上来发言。柳家的管家们都穿戴青绸衣，系着黑角带，看上去非常的气度，进收支出人虽很多，却不杂稳定，颇具大师气象。

“侄儿说错了，五姨最喜好精华和赵恒，最疼八郎。”八郎从笑的东倒西歪的侍女手里抢了一块手巾献到五姨手里，“五姨擦擦汗，这一起辛苦了。”

精华清脆的承诺一声，端的过来拉李知远的手，李知远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不把他当外人的亲戚，愣愣的被精华拉出来。出得舱门精华就松开手。李知远教富春江上的清冷江风一吹，才反应过来，美滋滋去拉精华的手。

查完堆栈，贴了封条画了押，把帐本封箱上锁，诸事清完，已经半夜。精华累的连车都爬不上去了，全仗李知远扶着才得到家。李知远把精华送回她住的那院，又寻到赵恒筹议毕施药的事，再回家已是日出。

精华忙了两个时候，也实是饿了，一边吃面一边笑道：“如何不急。再过些日子大师来了，只怕富春江里船挤船走不动路的，走陆路又贵又费事。卸货的船就要回转，正要多打几个来回。”忙忙的吃完面，搁下碗又走到窗边看，挂着柳字旗的江船分红两行，一行空舱的船船头向东，首尾相接停在对岸。这边船埠上，柳五姨的座船已经挪到上头去了，几只船靠在船埠上，搭着高高的跳板，跳板上人来人往，车声驴声响成一片。天涯几朵被落日染成黄红色的云在渐渐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