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无事，便坐在书房里说些闲话。李知远是因为要忙起来了，再不得三天两端到王家来，想见精华更是难，是以舍不得走，无话也要寻些话来讲说，好多和精华呆一会儿。精华倒是内心替李知远担忧，施药毕竟是个冒风险的事，很怕他不慎抱病。但是李知远嘴上一个字不提，她恐怕本身罗罗嗦嗦说些沮丧的话扯了他的后腿，也一个字不提，只顺着李知远的话头闲话，将万般的担忧和不舍压在内心。他两个相对坐着，越说越不舍得分开，将及入夜，李家那边的管家寻来，李知远才到前头辞了先生回家，精华厚着脸皮送到大门外。

“我明日就要把施药的事办起来，只怕这二三个月都不闲。”李知远想一想，笑道：“一百亩很很多了，哪美意义再去挑捡，随五姨与我哪一块都使得。”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王翰林已是消了气，令人去喊大儿子来发言，岂料王耀祖极早就出门去了，黄氏一问三不知，又把小老头气了个够呛。文才早餐后去了李家，文才娘子陪着婆婆到黄氏那边做针线说闲话，黄氏传闻文才去助李知远施药，便把王耀祖昨日回家发作的话又说了一回，劝文才娘子道：“文才来岁能考了吧，小王爷都是我们家的门生，文才必是能考得起的。叫文才闲了多写几篇文章给爹看看不好么，让他在外头混闹，万一也染了时疫可如何好？”

年老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另有侄子呢，便是为几个侄男侄女，也要再提示大哥一次，精华拿定主张，重重点头。

前一贯府城传说王家要抄家的事都传疯了，当时敢上王家门的门生，都是热血热情，原就是不怕事的，李知远这等说话，都许了。十来个青年门生商讨行事，分拨职司总觉人手不敷，又筹议再喊几小我来，大师便分头去约人，议定明日在李家见面。

王翰林长长感喟，好久才道：“你大哥……他就是不晓得我们对他的这一片苦心呀。”

施药这个事儿，其实在清冷山赵恒就安排好了，柳家出钱，刘大人出人打动手，李知远出头当个引子揽总，再捎上那几个前阵子风声紧还来看探王翰林的青年门生，大师悄悄儿涮名誉，赵恒得大头，李知远和门生们得小头，刘大人得实惠，柳家费钱买一个好口碑为将来行事便利。细算一算，大师都有好处，不过此时还不能明说得，看着倒是个冒险的事情。

文才平常和这个大表哥处的就不好，陪李知远来本就勉强，王耀祖如许发脾气，他就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淑琴还在姑母处，天气不早了，我去接她返来烧饭。”也不睬会王耀祖的冷脸，又冲李知远拱拱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