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可喊郎中来了？”精华体贴的问，停了停又道：“气候固然暖好，热身子突然受了凉，轻易感冒的。”

精华打量她们，她们也都在打量精华。这位富春来的精华蜜斯个子高挑纤细，眉眼温宛，恰是南边最常见的中等人家蜜斯模样，她满身只最外头一件细白麻布的背子新的，衫裙固然是银锦，满是前几年的旧模样，重新到脚最值钱的只要耳畔那一对白玉的耳坠，如何看都是穷途末路来投奔的乡间亲戚。

杜九娘极是附和的点头，端着茶碗渐渐吃茶。席八娘笑道：“可不是，我们借居还要挑挑捡捡，可不是招人烦。”

杜九娘毕竟是到沧州柳家去过，看福寿这个态度，跟沧州柳家老宅的管事们对待柳家的孙少爷们似的，也是心惊。柳老爷只要一个儿子，另有三四个孙子，倒是没有孙女儿。便是有，柳家大少爷本年也才三十岁不到，养不出精华这么个十六七的大女儿。莫非，精华是柳三娘阿谁母老虎的女儿？柳三娘在亲族中威名赫赫，尤胜五娘，完败柳家诸娘。便是她的小婶婶柳六娘，在杜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杜家下人背后里都说她是母夜丫。这个母夜丫提及柳三娘来，还是一副三姐最了不起，谁都不敢惹的模样呢。柳三娘那么短长，她的女儿也不会弱到那里去。方才她们但是用心调拨清蜜斯去肇事，完了还在人家那边教唆……杜九娘想到此，就吓得退后一步。

眼看着时近傍晚，精华便留她两个便饭。杜九娘使了本身的小丫头归去说一声。阿谁小丫头去了一会，飞奔返来，道：“前头闹的好热烈，清蜜斯投水了，贤少爷嚷着要回沧州去寻柳老爷做主呢。”

清蜜斯嘲笑不已，顺着杜九娘进屋。这个小厅精华只略微润色，把黑漆螺钿百草纹的屏风换成白地墨荷竹屏风，把供桌上几样青铜器都撤了，摆着一个盛着朱红樱桃的浅口冰纹青瓷盘。屋子外头的暖风一吹，再加上才撒过水扫过地，小厅里热烘烘的，一派过日子的热烈劲儿。清蜜斯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冷哼一声，道：“好好的屋子，清算的如许俗气。”

贤少爷拦住柳五姨，道：“五姨，你承诺过外祖父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不过是间空屋子，为何不肯与我mm？”

精华这个小鬼，坏的太敬爱。柳五姨老脸差点没绷住，借着抬手让福寿扶的机遇，瞪了精华一眼，佯怒道：“叫你一激，他两个真要去沧州如何办？”

王二少和杨八郎小时候奸刁，不但被舅母丢过水池子，还被舅母捆起来吊着打过几鞭子。看娇滴滴的清蜜斯不扎眼一把提起来丢水池子的事，舅母确切干得出来。精华这么一想，不由也笑了，笑了几声感觉不当，收了笑容还问：“救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