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远笑眯眯从袖子里抽出两个荷包亮与精华看，又高欢畅兴塞归去，道：“我下船时把萧兄的荷包摘下。待会送他家去。”

那厮却不觉得意，只和船家相视傻笑。逼问他二人不得，大师又把视野投向湖中画舫，另有两个夯货扳着画舫的船舷在那边不上不下呢，便有人冲着那两夯货挥臂大喊：“出来看，新花腔，新花腔！”

谁知过不得一会年青仙颜的小唱换成十来个既老又丑且肥的老媪，个个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在他面前又扭又嗲做出那很多丑态。偏生李知远走时把他们兄弟的荷包都摘去，此时便是要费钱买这几个老媪走人都不能，实是把人气的够呛。要发作满身没有力量，身上又一个铜板没有，萧公子强忍着恶心看老妇爱娇撒俏的老脸晃来晃去，厥后有人爬上船偷看，他都半声不敢吭，恐怕被人记着他的长像，忍的实是辛苦。

萧公子在船上吃了几杯酒就满身发软，他一贯也没少做这类事，一看劈面李知远笑的那样，就晓得中了人家的道儿。他觉得李知远是要照当年的旧样还席，找几个姐儿给他涮风骚萧洒的名誉 ，嘴上虽不说话，内心倒是笑的要死。不是谁家都有李知府家陈夫人那样的老呆板娘亲的，他一个少年公子，巴不得人家提起来赞一声风骚萧洒，李知远这回是失算了。以是他便懒洋洋躺在船舱的板壁上看着李知远对劲的笑。

说话间岸上的闲汉都跳入湖中救人去了。萧公子扶着一个老媪出来批示救人，待画舫泊岸，老媪们娇滴滴绕着萧公子说了几句话，相互搀扶分开，一起招摇过市不必说。倒是那十来个浑身高低湿答答的闲汉聚在两位萧公子身边不肯散去。

岸上诸人也都愣住。方才喝骂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个老媪，谁家少爷和粉头游湖还把老妈子捎上？再一看那船家一脸荡笑，世人如有所悟，都撸袖子举拳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才爬登陆的那厮。

精华到底有些不放心那两个落水的老姬，道：“我便是随你去也只幸亏门外等待，不能亲见你打人家脸。我还是去瞧瞧那两个落水的白叟家罢。转头我叫马车停在栖霞观门口等你，如何？”

那公子恼了，甩甩袖子走人。看热闲的都做鸟兽散，只要诸闲汉留在柳荫底下，都在考虑：有钱人的口味千奇百怪，爱少女爱□都不希罕，似这般爱白发老媪的，真真是天下少有。美少女难寻，老太太好找又不贵，倒不如寻几个送到萧公子处讨赏。机警点的，已是拉着船家到一边套萧公子的住处去了，反应慢一点的，也凑畴昔旁听。有那为人慎重的，朝湖中打望，那画舫在湖中摇摇摆晃，正有两个白发老媪，笑容娇媚，靠在窗边冲人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