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许说？”

兰妃正在天子面前回话。

乾元殿外，卓明月便听到兰妃的声音。

“是我派晴姑姑逼的你吗？”

“是。”

“如何会？”

卓明月不必再多说，天子自会发觉到兰妃的不对劲之处。

张惊鹊应下来，收回搭脉的手，又问：“娘娘爱宴清风？”

“倒是个偶尔，叫我和方嫔亲眼瞥见这寺人鬼鬼祟祟的戴了个面巾在用火烧毁些衣物。”

她因害了青菱这个罪名，在将军府受的每一份痛苦，莫非天子未曾推测吗？

“淑妃娘娘，皇上召见。”

“皇上已有狐疑，只怕迟早查到，最好是先停药，娘娘不再用乌藤，便无人去查乌藤。”

她后退一步，离天子远些，以袖掩嘴道：“皇上，如果关雎宫七日前便被投了天花之毒，而妾身四日前去过关雎宫，是有能够被染上的，请皇上让太医为妾身诊治！”

“皇上饶命啊，是淑妃娘娘逼迫主子做出此事，主子没法违背啊！”

“中原的鄙谚你学的挺好，”卓明月夸奖了她，又问小莫子，“你是何时受命去关雎宫投天花之毒的？”

不急。

卓明月脑海中闪现四个字，莫名其妙。

“是皇上横刀夺爱，娘娘才那样恨他吗？”

卓明月道：“如何，偶然候还是春桃？”

段以珩“嗯”了声，目光淡淡落在兰妃的脸上。

卓明月猛地立起。

兰妃插嘴道：“这时候对的上了，天花便是七日摆布发症！”

卓明月走了出来，向天子行过礼后，看向额头抵在地上的小寺人。

“娘娘，贵妃没有出宫，关雎宫有人染了天花，全部宫都被围起来了！”

她不必多说，是谁本日在此处急着告密她，一目了然。

恰是因为贵妃在禁足，这兰妃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没去过关雎宫，才贼喊追贼的做出这码事来。

小莫子往兰妃那儿看了一眼，然后道：“偶然候是晴姑姑……”

兰妃一听她去过，惶恐之下退了好多步，想了想又感觉不对劲。

“贵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眼下证据确实，你有甚么要抵赖的么？”

卓明月剜她一眼。

一旁的方嫔拥戴，“是的，妾身亲眼所见。”

“小莫子，你既然说我逼你做这歹事，那敢问是我亲身逼的你，还是派我身边的晴姑姑逼的你？”

兰妃扬起的唇角难掩心中称心。

小莫子道：“七日前。”

“这件事，在长安算不上奥妙。”

又安排段云锦嫁进将军府来折磨她。

可南缘寺一事的委曲，尽数出自于他的手笔。

小莫子垂下头，“是的。”

段以珩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神采淡然。

不就是盼着她痛得越深，恨宴清风也就越深。等她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再脱手捞人罢了。

张惊鹊深深叹了口气。

段以珩点点头。

小莫子向她叩首，哀号道：“娘娘，我实在不敢不招，我这条命死不敷惜，可我另有家人，我弟弟才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