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浮生眉头一拧:“你疯了,他现在是极刑犯!”
我心神俱损,他也伤得不轻,这场争辩毕竟是以冷静无言收了尾。
萧浮生的神采沉了下来,很久,他才坐在一旁,沉声道:“她若亲身对你动手,便是王府欠了侍郎府的情。可若你长姐害了你,那就是侍郎府欠了王府的。”
衙役将他扔在了法场上,他也跪不住,只能趴在上面,又不断地咳嗽着,时不时呕出一口污血。
想到这儿,我又嘲笑:“你早知大嫂性子,却没想过她会对于我?萧浮生,你不是想不到,而是你在打算时,从未为我考虑过。”
我虽忍住没有出声,眼眶子的泪水却一向打着转儿,我不忍去看他那副烂泥般趴在法场上的模样,可又怕再不看,便来不及了。
呵!我早知逃不开,本就做好了困死在他身边的筹办。
可现在,我却只能这么远远地望着他,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乃至也不敢让他晓得,我在这里。
我这大嫂,便是学了一手好本领,便是我那从小跟着嫡母欺负我的长姐,也望尘莫及。
萧浮生道:“她与大哥青梅竹马,不然……本应当入宫的。”
萧浮生低头看着我,沉吟半晌,俄然又俯下身来,道:“好,我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我凄然地笑着:“以是,你为了你所谓的大义,骗我娘舅去替你行刺,是吗?”
娘舅刺杀礼部尚书之子一事,大理寺很快有了讯断。
可萧浮生还在奉告我,娘舅是为大义献身,我该了解。
“够了!”我打断他,“你让我娘舅对曾卓动手,就没想到过,我长姐会对我动手?”
我不敢再看,紧紧闭上了双眼。
行刑那日,萧浮生给我乔装打扮成他的侍卫,跟着他一同进了法场。
萧浮生伸手,悄悄抬起我的下巴:“我要你承诺我,今后不管如何,都不准分开我。”
我明白萧浮生的意义,常常要进宫的王谢之女,自小便是照着宫里端方教的,这端方要教,争斗的那些戏码天然也要教。
“只是没想到,”我再次打断他,“我们那位好大嫂,也帮着我长姐对于我。”
“我想到过,”萧浮生道,“以是我让凝月护着你,只是没想到……”
见他要开口回嘴,我又道:“你莫要说安排了凝月护我,倘使凝月晚了一步呢?倘使我长姐寻得个铜墙铁壁,凝月也救不了我呢?”
“可我至今还没见过他……”我拉着萧浮生的衣袖,“以往之事,我都不提了,我只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求你了……”
我被他问得怔了一怔,我没推测,他会这么想我……我清楚只是,还没来得及见娘舅一面,他奉告我娘舅的存在,转眼却又奉告我,娘舅要不在了……
不消他说,我也晓得要沉着,他这般决计提示,倒像是怕我把他卖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