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九十多了，吃甚么劳什子鸡腿，修仙之人饮食要平淡，越老越平淡。”

云亦随洗了手，坐定下来，抓住一只鸡腿，三下五除二，啃得只剩下骨头棒，仍感觉不过瘾，又舔了几下骨头。

赵离人虽说是个“天师”，却无有甚么端庄的支出，除了会缉捕一些小妖，别无好处，那些画符，堪舆，看相，治病之类的手腕，一概不通，摆渡村又小，哪能常常有妖物给他来降，糊口天然宽裕，只能靠种点菜，采些山珍去集市卖钱，补助家用。

“公然是你，你要成精了！”

“你？”老者哂笑道，“你是狗屁的境地，连门都没有入，把那入门功法修行完了，才算进入第一阶，称为伐浊期。”

“你吃吧，我若吃了两只，内心不痛快，便恨上了这东西，下次你再买来，一口也吃不下。”

“我记下了。”云亦随点头道。

“你呢，徒弟？”

“哇，红烧鸡腿！”云亦随先是抽动鼻子，闻到一股异香，接下来看到陶碗中，摆着两个大大的肥鸡腿，不由食指大动，伸手就要去抓。

赵离人吭哧半晌，只好厚着脸皮道：“我也是狗屁境地，还没有养出丹来。”

“我吃上一碗，你须给我讲一个故事。”少年端起陶碗，仰起脖子一口饮尽，遭到那老酒的味道刺激，皱起眉头，难过地咂了咂嘴。

赵离人长叹一声：“都让妖魅给占去了，往南行四百里，便是济定峰，莫说你不敢去，就是金丹期的大天师，也不敢去。”

“有本事的人，都死光了。”赵离人的神采非常悲怆，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以是你千万记着，自我们这里，再往南去，不成超越三十里，不然凶恶非常，小命难保。”

赵离人摇点头道：“又是正理，吃酒。”

“我辈无能，对不住先师的恩德，到现在连个天师都够不上，哪有本领，光复我太华观一千五百年基业，真是枉活百岁啊！”赵离人越说越冲动，底子顾不上答复门徒的题目，只说得泪光莹莹，泣不成声。

“酒我也不吃，又苦又怪，除了你，哪个喝的下去？”云亦随对于徒弟喝的老黄酒，一向不感兴趣。

“现现在呢，我们为何不在济定峰上，跑到偏僻小村，像个败落户儿，没人待见？”

“这个我不吃，徒弟，我们一人一个。”云亦随咽了咽口水，还是将鸡腿递给了老头。

“不懂了吧，修仙之人，因道行深浅，分作十个阶段，每进一阶，虽是艰险重重，困难各式，但是都会大有进益，成绩非同小可，这金丹期，乃是第四个境地。”赵离人解释道。

“哎，这就对喽，吃了酒，你才算是豪杰。”老头欢畅起来，本身也饮下一碗，摸摸髯毛，非常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