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道：“我们到西郊可好？”

结香似觉非常风趣，仍只是望着承锦道：“甚么题目？”

他说完，殿上一片沉寂。半晌，只听承铄击掌道：“好一个以半数取，万世不竭。传旨，启国库之粮一百四十万石发往燕州。两月以内需全数发至，以应五弟平胡。东方爱卿，你平身吧。”

“向来守成不易。现在四夷即定，我朝昌隆之机，但是内忧隐成。我非呆板刻薄之人，先帝子嗣，贤达者自可当大位，岂能毁于奸佞之手。”他情感越来越冲动，“你务要正心立意，为社稷除奸……”

承锦没好气道：“这和我有甚么干系。”语毕，放开马缰往屋里去，拉了明姬的手道，“你的脚好些了吗？”东方系好了马，也出来屋里。承锦只与明姬说了一会儿话，站起来讲：“你养着脚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东方道：“说来听听。”承锦本身先笑得弯了腰，东方说：“你也不消说了，我看你是要编派我。”

东方酒杯一顿，仿佛想起了甚么。三月的戊午日，是了，他还记得那是本年第一声雷。恰是他和承铎、赵隼去京郊寻那怪兽的日子。那郊野山林里，曾有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在三人面前溜走。东方的眼神重又落到结香身上。

东便利也笑了。

东方也下了马牵着缰绳，渐渐游走着：“游刃不足可当不了，反而苦闷得很。”

“公主请讲。”

承锦不睬他，埋头想了好一会儿，一句句念叨：“铁釜燃薪旺，锅头置肴飨。一盏新焙酒，口齿俱噙香。”

东方想起那天夜里她站在解语亭里的模样，感觉那亭子的名字真是与她相得益彰，不由得鼓励意兴，赞成道：“你说的是，很多人营营平生，无所建立，便如草木干枯了。我等既活在这世上，当竭尽所能，活得出色些。”

东方把那军粮筹了来便要连续从各州调运，倒也忙了一段日子。不知不觉间畴昔了一个多月，各处军粮连续抵燕，承铎便放开手脚行动起来，前所未有地纵掠胡境两千里，将胡狄南面边疆的四个郡十足支出囊中。

说着，他就挨进了门来，有些尊敬过甚地对萧墨作了个揖，道：“萧公子，好久不见啊，不想本日在这里遇见。”那日古原以后，他委实惊骇了几天，恐怕承铎找他的费事。殊不知，承铎何曾把他放在眼里。

东方也点头表示了一下，便出来侧面坐了。那少年又悄无声气地拉上门。屋角跪坐着一个黄衫少女，正吹奏一支紫竹洞箫。那洞箫之声兀地一沉，跳舞的紫衣女子便腰肢一折，头仰至地，柔若无骨。她舞得非常投入，仿佛没有见到东方出去。

东方回过神来，对她躬身一拜，神采由惊奇而变成诚心，道：“是我以貌取人了，公主能文能武，令人顿生敬意。”承锦虽扮作男装，却屈膝敛衽，也万分竭诚道：“那里，那里。承让，承让。”两人说完，相视而笑，明姬一跛一跛地跑出来：“呀，公主姐姐，我方才在前面一不谨慎扭了脚。”